“不要想着压制我，没有我，你们不可能走出这白龙堆。”

萨珊犹豫了一下，和盘托出，不过他稍微隐藏了一些妙应国的内斗之事。他不想让其他国家的人知道妙应国的变化。

“把你身后的地图拿出来，给我看看。”绿汁说道。

萨珊也正想稍作标注，他拿出麟皮画筒，展开地图。

绿汁看得极其仔细，仿佛要把这幅地图刻到自己的脑子里一样。约莫看了一刻，他用手指着碎叶城外一处没有标记的山谷说道，我们去这里。

“这是哪儿？”萨珊觉得奇怪，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山谷而已。

“花衣沟。”绿汁说道。

他又细细琢磨了一遍地图，然后小心翼翼卷起来，递还给萨珊。他从没见过如此详尽的地图，那是他最接近自己想要去的地方了。

“去哪里做什么？”萨珊问道。

“花衣沟，有另一个名字，你一定听过。”绿汁说。

萨珊静静等他说出答案。

“裸林邑。”绿汁的重瞳显现出炽热的光芒。

萨珊连忙摆手，他说不去，死也不去。

他当然听说过这个地方，妙应国常有赏金文人传播裸林邑的故事。

据说裸林邑十分难寻找，要靠极佳的运气和蓬勃的欲望才能找到，去过的人都说像一场幻梦，在大街水铺上说书的赏金文人盛传：

“雾锁山头山锁雾，

情满杯口杯满情。

花衣脱来换酒钱，

伏作裸林不羡仙。”

裸林邑这么好，想找到的人趋之若鹜，但是萨珊不相信，如果这个地方真的这么好，扶南人和各国国王怎么不去，怎么可能在一个连妙应鸟都打探不到的偏僻地方待一辈子？

他遇到鱼取和糠米的时候，一度以为这两人是来自那里，但特征完全不符，后来才意识到世界的广阔远超他的想象，这也是他选择和两人一起离开妙应的原因。

萨珊是个极其好奇的人，他追着赏金文人问这个地方究竟在哪里，最后用他的宝贝五色鹿小时候换下来的鹿角，也就是五色玉，得到了裸林邑的消息。

赏金文人说：“那可真是个好地方，可是，如果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疯，一个是死。”

萨珊问绿汁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是有去无回的魔窟。”

绿汁没说话，他只是一件件开始脱下衣服。

萨珊奇怪：“你要干嘛？”

绿汁还是不说话，直到把衣服脱完。

绿汁的身体皮肤黝黑，就像昆仑人一样，接着，他用沙子摩擦，黑色的皮肤像干裂的油漆一样开始脱落，直到变得洁白。

这时候，绿汁奇特的身体，袒露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这具身体的秘密，只有萨珊一个人知道，他既不像女人，也不像男人。

而这就是他要去花衣沟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