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玲轻轻捏了捏安达的手,柔声道:“我得回家看看了。你也别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达点点头,目送琼玲离去的背影。他站在院子里,心中五味杂陈。满福叔一家的遭遇让他惴惴不安,生怕自己的家人也面临同样的命运。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安达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大门。每当听到脚步声,他就会猛地抬头,希望看到父母的身影。可惜一次次都是失望。
夜幕降临,院子里一片漆黑。安达蜷缩在门廊下,不愿进屋。他害怕一进去就会错过父母回来的声音。寒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却依然固执地守在原地。
终于,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安达一个激灵站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他看到父母疲惫的身影。
“爹!娘!”安达冲上前去。
纳兰父摆摆手,示意安达不要说话。他搀扶着脚步蹒跚的妻子,缓缓走进院子。安达乖巧地跟在后面,虽然满腹疑问,却不敢开口询问。
屋内点起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父母憔悴的面容。纳兰父重重地叹了口气,对安达道:“去厨房准备些吃的吧。”
安达应声而去,很快端来几碗稀粥和咸菜。一家三口默默无言地吃着,只有筷子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内回响。
终于,纳兰父放下碗筷,神色凝重地开口:“安达,吃完饭就去收拾东西。明天我们要搬到城外去住了。”
安达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纳兰母轻轻拍了拍安达的手,柔声道:“乖孩子,别难过。无论在哪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
安达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他站起身,默默走向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书桌上的毛笔、墙上的字画、床头的小木马……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无数美好的回忆。安达伸手抚摸着它们,仿佛要将这些触感永远铭记在心。
夜深人静,安达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想起琼玲,不知她家是否也要搬走。明天还能见到她吗?带着这样的疑问,安达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安达被父亲的声音唤醒。睁开眼,他发现父母已经起来收拾行李了。
纳兰父站在院子里,沉声道:“安达,来练功。”
安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快步来到父亲身边。
纳兰父神色严肃,语重心长地说:“安达,记住,习武是我们旗人安身立命的本事。无论身在何处,都不能丢掉。来,摆出起手式。”
安达深吸一口气,摆出熟悉的姿势。在父亲的指导下,他开始一招一式地演练。汗水很快浸透了衣衫,但安达丝毫不敢松懈。他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在这个院子里练功了。
安达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不时偷偷瞥向大门,希望能看到琼玲熟悉的身影。每次有脚步声传来,他的心就会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可惜,直到训练结束,她都没有出现。
安达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他只能默默地帮忙收拾行李,时不时地往门外张望。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安达!安达!”
安达猛地转身,只见琼玲气喘吁吁地跑进院子。她的脸颊因奔跑而泛红,黑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