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卿尘整天都心不在焉,心里总想着昨天和徐亮的谈话。
“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沈卿尘仔细咂摸了许久还是不得要领。“算了不想了,他可能就是随口说说的想那么多干嘛”。
滴滴……滴滴……腰间的传呼响了起来,沈卿尘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胡振龙呼自己就放下手中的活匆匆走出了车间。
“喂,是振龙吗”?
“是我,你在上班吗”?
“白班有什么事”?
“咱们那比业务做成了”。
“好极了你在哪”?
“我在金沟”。
“哦!我还以为你进城了”。
“我现在准备出发去找你”。
“那好啊什么时候到”?
“我先要去办点事,咱们中午约在西站见面”。
“好的不见不散”。
挂了电话沈卿尘激动的右手握拳向下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回到车间沈卿尘一边调试机器,一边想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任洪波。
“卿尘你师父刚才来过了”,说话的是王虎。
“是吗我怎么没见”?
“刚才你出去了”。
“哦!他说什么了”?
“没有我见他一脸开心的样子,怕是有什么好事”。
“那我去找找看”。
“不用真要有什么事他还会来找你”。
“你说得对”。
沈卿尘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师父和师娘的好事近了。
师傅巩新华今年30岁至今未婚,不仅他自己着急家人和朋友也一个劲的催他。
这些年他先后谈了几个对象,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失之交臂。他一度为此苦恼消沉,那段时间凡事见到他的人都说他像个40岁的中年人,他索性蓄起了胡须全部在意周围惊异的目光。
一切的改变发生在今年春节,他回老家探亲时有个长辈介绍了个对象。
起初他以假期短为借口推脱,但被长辈教训了一番后不得已见了个面。
没想到一见面他就被女孩的样貌和气质打动,女孩对他也挺满意。交谈之后他惊异的发现女孩就在龚家湾一家医院工作,这让他感叹命运的无常。
自此后他像变了一个人,杂乱无章的胡须被他剃的干干净净每天换着穿衣服。最主要的是他变得开朗大方,见到熟人总是热情的打招呼。
沈卿尘还没有见过这个未来的师娘,他只是感叹爱情的伟大能把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人变得朝气蓬勃。
他现在有点盼望早一天见到师娘,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巩新华此时正满车间找平时要好的同事:“老齐今天中午有没有时间”?
什么事?
“没啥大事,你要是有空到我那一起吃个饭”。
“不过年不过节的吃个什么饭”?
“你来就行了”。
“还有谁去”?
“大兵、李娟、雷剑、王勃都去,哦!还有我徒弟沈卿尘”。
“那行我下班收拾一下就到”。
巩新华转了一圈喜滋滋的找到沈卿尘:“卿尘中午有安排吗”?
“师傅你有事”?
“也没啥事就是想叫你到我屋里吃个饭”。
“太不巧了,刚才和一个技校同学约好去西站商量个事”。
“是吗?巩新华有些失望”。
“师父是不是和师娘的事有眉目了”?
巩新华笑起来:“你看出来了”。
“那还能看不出来,你高兴的样子瞒不住大家的眼睛”。
“要不你和同学说一声,下次再见面先到我那儿”。
“这怕不太好他专程从金沟来找我,想给家里装部电话人我都找好了”。
“这样啊”!
“师父要不你和师娘说一声,后天周五我单独请你和师娘一起吃饭”。
“行,可不许再放我鸽子”。
“放心吧我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中午沈卿尘和胡振龙在一家川菜馆见面。
“卿尘这里,胡振龙起身招呼”。
俩人挑了一个偏僻的桌子坐下。
“卿尘想吃点什么”?
“随便点几个就行”。
“那开一瓶”?
“下午还要上班酒就不喝了”。
“这可不行!今天这么高兴不喝点多没劲”。
“好吧我一会给厂里打电话请个假”。
“这不就对了!你咋好像提不起什么兴致出什么事了”?
“谁说的”?沈卿尘突然一把搂住胡振龙的脖子。
“唉……轻点、轻点”。
服务员把酒菜摆好,沈卿尘端起酒杯:“振龙这次多亏你运筹帷幄我们才能马到成功,这一杯酒我敬你”!
“卿尘你还客气上了”。
“不是客气,洪波不在他要是知道没准多高兴呢”。
“听说你们前一段出了点事”?
“你听谁说的”?
“班长告诉我的”。
“这个马正邦心里装不住一点事”。
“这咋是装不住事,也就是我不在要是我在一起嗨他狗日的”。
“好了,下次打架一定把你叫上。你当是什么好事,厂里到现在还没给个处理意见呢”。
“卿尘说真的那个破班有啥好上的,累死累活一个月挣得那点钱看着都可怜。就凭你的本事咱兄弟几个一起出来闯还怕挣不到钱”?
“这个我也想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们再做几单找着门道了去球老子也不干了”!
“痛快!卿尘我就喜欢和你一起干事,再走一个”!
“卿尘你咋不问我挣了多少钱”?
“挣了多少”?
“刨去本钱净赚3万”!
“那么多这可是翻倍的利润”。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多,你猜咋的我按你说的拿到以前的供货单。我的乖乖这帮小子心也太黑了,一副劳保手套市场上一块五他们硬敢报5块,就这我还是留了余地的”。
胡正龙说着拿出个信封推到沈卿尘面前:“这是你和洪波那份,你点点”。
沈卿尘顺手塞进上衣口袋:“点什么点你办事我还不放心”。
“卿尘这回我是服了你了”。
“先不要高兴太早,说说遇到啥障碍了没”。
“又让你猜着了,别的也没啥就是总务科的老张有点麻烦”。
“哦!说说看”。
“这老小子也不知道跟哪闻着些味道总在我跟前旁敲侧击的打听,手续到他那儿就找各种借口拖着不办还问我要发票”。
“是我大意了没想到这一茬儿,回头让洪波到外面买一张”。
“这次不用以后嘛看情况”。
“后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还是老爷子出马了一个电话麻溜的给办了”。
沈卿尘点点头:“这个老张什么来头”?
“他呀!原来在矿井里是个安全员,我家老爷子刚来的时候手里没有信得过的人,也不知道咋的就看上他了。这些年跟着老爷子屁股后面没少捞好处”。
“那他干嘛还推三阻四的”?
“要说这人呢都他妈操蛋,矿上去年新调来个书记也不知道咋的就和这货勾搭上眼了,要我说就是王八看绿豆”。
“振龙这可不是件小事,有这么个人横在中间我们做起事来始终放不开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