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郡主府后,两人径直随着人群朝着刑部大牢的方向去了。
再有一个时辰,裴云舟就要被斩首了。
这会儿,他也该坐着囚车,出来游街示众了。
沈听晚带着邬鸣玉挤在人群中,看见不少百姓怀中都拿着篮子,篮子里装的是烂菜叶子,臭鸡蛋,显然,这些东西都是一会儿用来招呼裴云舟的。
时辰一到,刑部大牢的门开了,裴云舟站在囚车上,被几个狱卒拉了出来。
他身上的囚衣比起昨日更加破烂了几分,身上也新添了几道伤痕,一头长发凌乱而又肮脏,不过几日时间,已经有了白发,露出来的脸同样脏兮兮的,额头还被烙下了一个“囚”字。
显然,昨日在沈听晚和邬鸣玉走后,他遭到了狱卒的盛情款待。
百姓一看他出来了,瞬间沸腾起来。
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第一个臭鸡蛋飞出去,准确无误砸在了裴云舟的额头上,鸡蛋破碎,散发出浓郁的恶臭,粘腻腐坏的蛋清蛋黄顺着裴云舟的脸流了下来,滴在他的囚衣上。
紧接着,无数的臭鸡蛋烂叶子朝着裴云舟砸了过来,谩骂声也紧跟着响了起来。
这些百姓中,有不少人都被裴云舟害的失去了自己的父亲亦或者儿子,兄弟。
裴云舟好似已经被差役折腾麻木了,面对百姓的愤怒,他没有做出丝毫的举动,只低垂着头,默默忍受着,脸上的神情麻木又绝望。
囚车一路前行,等到了地方,车上到处都是臭鸡蛋和烂草叶子,裴云舟身上也没有一处不挂满了这些污秽,浑身散发出一股恶臭。
差役嫌弃得打开了囚车的门,把裴云舟拽了下来,带到了刑场上,随后给了他的双膝一脚,裴云舟闷哼一声,顿时跪倒在了地上,他的面前,就是闸刀。
赤裸着上身的壮汉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眼神同样鄙夷愤恨。
行刑官坐在最上首,赫然是宋知寒。
这次案件皇上本来就是吩咐他去查清的,如今,监督行刑的自然也是他。
他居高临下冷眼看着裴云舟,眸中同样满是愤恨鄙夷。
人群中,沈听晚把目光挪到了宋知寒身上,眼中不自觉带了些许柔情。
行刑场上,宋知寒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也转头看了过来,恰好对上了沈听晚的双眸。
沈听晚慌忙别开了目光,只感觉一颗心如擂鼓一般“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刑场上,宋知寒见沈听晚的模样,不禁好心情地勾了勾嘴角,移开了目光。
时辰到了,他开口道:“时辰已到,叛贼裴云舟,斩立决!”
随着他话音落下,大汉弯腰捡起地上的酒碗,一饮而尽,随后将口中的酒液都喷到了闸刀上,他举起闸刀,把裴云舟压在了断头台上。
裴云舟吓得浑身瘫软,一股恶臭从他的裤裆处席卷开来,是他直接被吓尿了。
大汉脸上满是嫌恶,手起刀落,鲜血喷涌而出,裴云舟的人头紧跟着咕噜噜滚落在了地上,一双眼睛还瞪得溜圆,眼中满是不甘绝望愤恨。
邬鸣玉望着裴云舟的人头,心中一直积压的大石头好似突然落了地,她移开了目光,脸上也终于有了真心的笑容。
爹,娘,兄长,你们看见了吗?女儿给你们报仇了!
等他到了下面,你们一定要让他好好给你们,给上万将士赔罪!
另一边,镇国公府,大门被人用力砸响了。
门生推开门,就看见门口站着几个壮汉,手中各个提着家伙事,一个个凶神恶煞往府里张望,领头的正是兵部尚书裴青寂。
见门生开门,他立马呵斥道:“把沈宥礼给我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门生吓了一跳,弱弱开口问道:“不知道大人找我家少爷什么事?”
“什么事?”
裴青寂冷笑了一声,眸中满是愤怒:“他害死了我的女儿!杀人偿命,赶紧给我把他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大闹沈府了!”
门生一惊,万万没有想到沈宥礼在外居然闯出了这么大的祸事,把兵部尚书府家的小姐给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