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谢小姐赐药。”末了,向白拱手真诚道谢。
“吭……嗯。知道你在京中养伤定然有更好的大夫,更好的药。但……”面对向白这么真诚的道谢,沈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但你毕竟是为了我受的伤。若我能尽些心意,也不辜负你们二人护卫我这么多年。”
此次回京后不知道他们会被调遣到哪里去。会不会再见到。虽然这十年青枫和向白一直暗中保护她的安全,除了几次需要办事,沈念召唤他俩现身,实际上他们并没见过几次。且即使现身他俩也是戴着暗卫的面具的。但……
但山中孤寂,每每想到一直有这么两个人守护着她,沈念一颗漂泊无依的心也得到了无限安慰。
对待青枫和向白更像是……兄长。
记得她十岁那年被送往山中修行,一路护送她而来的就是他俩。那时候他俩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的模样。
白云苍狗,竟已是十年过去了。
沈念有时候想,若她一生注定在此了此残生,是不是也会连累得青枫向白二人就此埋没。
他俩既然能被她哥哥和……挑选来守卫她,想来功夫肯定是不弱的。那天她见了青枫于王瞻交手,虽只是几招,但她就是觉得他应该十分厉害。
若是在那人身边当护卫,是不是早就建功立业?也应该已经成家了吧。
“三日后我们便动身回京都。”
沈念没想到,这次回京路上,她有机会一睹青枫向白的功夫。比她想象得还要厉害。
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马车,沈念竟然晕车了。
“小姐,喝点水吧。”小丫头甘露帮沈念轻拍后背。
沈念吐得脸色都有些发白,甘露赶紧扶她到树下休息,还贴心地给她垫好坐垫。沈念有气无力地靠在树下休息,大约一盏茶之后才恢复了些力气。
没想到她这个在现代坐飞机坐轮船都不曾晕的人,竟然晕古代的马车。
“甘露,你也休息会儿吧。”
甘露是沈念在清水镇最后一天买下来的孤女。她早就认识这个小姑娘。那时候小姑娘才八九岁的样子,有个常年多病娘相依为命。日子过得很是清苦。
沈念第一次去义诊,很多人对她这个年轻的姑娘坐诊持怀疑态度,加之她不愿露面,更是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开诊半天也没有半个人来问诊。直至晌午,药铺门口才来了一个羞怯的小姑娘问是不是真的免费看病。
那便是年幼的甘露。
沈念为甘露的母亲看了病,还免费赠了汤药。甘露母亲的病情得以控制。待下次沈念再去义诊,找她看病的人才多了起来。
去年年底,甘露的母亲已是油尽灯枯,药石无医,终究是没熬过那个冬天。
甘露跪在天寒地冻的路边卖身葬母,沈念遇到后,资助她安葬了她的母亲,却并未要求她卖身为奴。
离开清水镇前的最后一天,沈念本是打算采买些路上的必需品。却又再次遇到甘露。甘露似乎是在特意等着她,肩头背着个小包袱。
原来是甘露听镇上的人说沈念药走了。她才在此等候。
甘露跪地求沈念收留。沈念思索片刻,说道:“我出身官宦之家。你并非家里采买的丫头。若真想跟着我,入府后必少不得要签下卖身契,终身为奴。失去自由,从此便只能跟在我左右,生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这样你也愿意?”
“甜丫愿意。”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时的甘露还叫甜丫。“我孤身一人,自母亲去了,蒙姑娘善心资助,不然我母亲不得安葬,我也早就饿死了。姑娘,你就收下我吧。甜丫愿意这辈子跟着姑娘。”
沈念看着小姑娘倔强坚定的小脸,不忍心拒绝。但又觉得十二三岁的孩子,哪里真正能明白一辈子意味着什么。值得道:“这样你便先跟着我吧。若来日你反悔了,必要告诉我。我想办法还你自由。”
沈念给甜丫改名“甘露”,希望她苦尽甘来。
“姑娘,我们须得赶紧上路。此地不宜久留。”青枫神色有些严峻。
沈念看他脸色,知道他一向端方谨慎,必有缘由,立即扶着甘露的手便往马车而去。
听见车外青枫对向白吩咐几句,并没有听清楚内容。但只见向白把马车赶得飞快。
在深山修行十年有余都不曾见有人来找她麻烦,这一出山便有人打上门来,看来此次她回京之事必有蹊跷。
一手攀附着车壁,试图稳住身形,一手用手绢捂着口鼻,希望通过手绢上沾染的药水驱赶晕车带来的阵阵恶心。
甘露小小年纪却并没有乱了阵脚,反而是把沈念护在身后,一副如临大敌蓄势待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