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丹信了他的话。
众人是抬着滑竿来的,但回去的路上,元琅非要一路牵着小马走回去,一路上走走停停,又是问小马是不是渴了,让人给弄水。
一会又觉得是饿了,把它牵到草地吃草。
很是听话,让元琅开心的不得了。
但就是不吃不喝,元琅就有了疑惑,问道:“小马怎么不吃不喝呀?”
元丹给他解释:“马啊,牛啊,包括人到新地方都这样,没有胃口,过几天就好了。”
元琅信了他的话,硬是牵着小马走了几里路。
道路连接着山下的一座小城邑,正是高当,城墙高有七八米,长宽八百米,分内外两城。
外城由国人居住,内城由邑主居住。
到高当城外时,已经是黄昏,元琅祖母文氏在城门口等得心切,让人催了几遍。
看着元琅走的一瘸一拐的,连忙让人把他抱起来。
看着已经磨破皮的脚底,心疼的叫出声来:“你怎么如此倔!非要走回来。”
元琅乐在其中,被人抱着了,还在吼着要照护他的小马。
等到晚上还要和小马睡。
文氏深知他的秉性,就是一旦沉迷于一个东西,那可是真的要把魂都贴到这个东西身上,现在是恨不得把小白马身上有多少毛都数清。
只能让人在他寝室的窗户建一个帐篷,把马养在下面,让人照料着。
元琅亲自上手给小马洗澡,梳毛,完全不嫌弃其臭味,对马的耳朵,眼睛,对整个活物喜欢的入了迷。
等了几天,小马还是吃得少少的,眼见日渐消瘦。
元琅不明白,怎么还没习惯。
文氏见他也开始食欲不振,精神萎靡,
这天像是病了,就心疼抱在怀里喂米粥。
吃着吃着,就见元琅一口呛了出来。
文氏接过侍女的毛巾,就要擦他嘴巴时。
看见元琅的嘴巴气鼓鼓的。
心中一慌,这是要哭的前奏。
“哎呦,这是怎么了。”
元琅皱着小脸,眼泪就打湿了睫毛,一串串的滑落到稚嫩的脸庞。
憋着嘴抽泣道:“小马和它母亲分开了……
才不吃东西的……”
“我们把人家母子分开了……”
文氏鼻子一酸,也落下泪来,赶紧把孙子抱在怀里,低声安慰道:“没事啊,没事,祖母让人把小马母亲也找回来。”
做为遗腹子的元琅,其母亲也已经在他八岁的时候去世了。
文氏安抚好元琅后,让人把那买马的叫来,命令道:“赶紧把小马的母亲也带回来!”
那人见到文氏少有的严肃,虽然不明就里,但也不敢多问,就赶紧动身南下。
万幸那母马还在,被带回高当后,元琅双手握得紧紧的,看着小马颤颤巍巍的走到母马面前。
母马低下头闻了小马的气味,给它舔毛。
小马开始吃奶时,元琅终于松了口气,太好了,小马母子团聚了。
到晚上元琅一个人躺在榻上,侧着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注视着窗外的月亮,那明晃晃的月亮已经变成母亲那已经模糊的脸庞。
过了良久,元琅又感到一阵头痛,才把被子盖到头上。
第二天,元琅又似乎对那对马的兴趣减弱了,让人建了马厩。
几个月后,已经没有专门提起过马的事。
某天元琅已经睡着,迷迷糊糊中被祖母扶起,开始套上白色的衣服。
温水洗过脸后,却见外面的天还是暗的。
被侍女抱到木屋外面时,整个内城灯火通明。
元琅和文氏到了内城门,近百人的精锐武士和护卫已经分成两排,在火把照耀下,都面容严肃,穿着整齐的铠甲,佩戴刀剑矛戟,散发着寒光。
俩人上了马车,一行队伍打着旗帜,哐哐哐的出了高当,像一条火龙在黑夜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