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攘攘人群中,有一个颀长的身影恰恰往李熙螓所在处赶来,跟随于李熙螓身旁,后一刻的深眸睨向茶馆中朱友贞的方位,直射寒光。
茶馆之上的朱友贞,自然接受到龙契投来的目光,只是一息的时间,那两个人的身影便愈走愈远。他也不禁付之一笑,拿手帕擦了擦指头的血渍,慢条斯理地离开了茶馆。
李熙螓拉住龙契的胳膊,起兴道:“走吧,我请你吃酪樱桃。”
龙契不禁深锁了眉头,直截自问自答:“朱友贞怎会找到你,他方才可有威胁?看来,你待在这里也并不安全了。”
她抬眸看他,浅浅一笑:“若他有心害我,只怕我已经凶多吉少了。”
他只不过想要一个棋子,她不适合便散了,得不到就毁了应该也不是朱友贞的作风。
龙契听她这么说,觉得有道理,随即才放下心来。
李熙螓说罢,边走边唤他一定跟上,接着带他去买酪樱桃。
天气炎热,这么一盏酪樱桃吃进嘴里,有什么怒气也烟消云散了!
主要这半年来,当铺就能成功盈利还多亏龙契陪了不少力气,跟着她奔走于佃户之间,帮了许多忙,平息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祸患。
她能够持续顺利的转危为安,靠自己要走很长且艰辛的路,但有这么一个郎君在身边相助,却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待吃完酪樱桃,李熙螓去了一趟当铺,一切无虞,才到傍晚暮色四合时回到宅院里。
坐在窗边的她,一天了掌心还隐隐冒着汗。
后知后觉的,她才意识到,这么长时间竟一直活在朱友贞的眼睛底下,他隐藏的如此之深,真是看不出来。
可见他的心机比之朱友圭,不仅毫不逊色还远远碾压了,看来朱友贞才是朱温的隐患,她猜测的朱友圭,反而不成大事?
她不禁笑了一会儿,直到眼底泛了泪意才止了。
阿爷忌日将到,她该去陵墓拜祭才是。
……
过了几日,李熙螓坐上马车去了阿爷陵墓,下马车后便看到四叔让人在那儿清除陵墓周遭的杂草,祭品焚香皆备。
李偘看到李熙螓来了,并安然无恙,悲恸的面容才稍有了喜色。
韦妤目露泪光,拉着她说道:“阿螓你去哪儿了?庄子毁了,我还以为……不过,你没事就好,这几个月我们好担忧你,你为何不知来投奔我们呢?”
“我现在也待在洛阳。”李熙螓在这儿遇到他们自是开心,当着阿爷的陵墓,也当是一种团聚了,“再说,我是谁呀?岂是那般容易殒命的。我不仅没事,还过得很好呢,只是这段时间有些忙,才没去找你们。”
“原来是这样,那一会儿你带我们去你那,好歹瞧瞧你住哪儿。”韦妤放下心来,转身看向李偘,“夫君怎么说”
李偘:“听夫人的。”
祭拜过后,李偘韦妤便跟随她的马车,去了她居住的宅院。
宅院虽朴实无华,却是处处透露着温暖,如今她开了当铺能够自给自足,李偘韦妤自然是替她开心的。
与她吃了饭,晚些就离去了。
李熙螓刚送出了门,目送他们的马车离开视线。
一旁的琥珀指着路上那一道红色扛轿子的队伍道:“今日可真热闹呀,竟有人成婚。”
她自然也看到街市上人头攒动,鼓乐齐鸣,好不喜庆。
只是那个媒婆,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