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总之！先别急！慢慢来！”

猛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借助疼痛伯德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首先可以明确的客观事实是，虽然这次的黑梦有些奇怪，但那的的确确是黑梦无疑。也就是说在这场梦之前，我刚刚完成了穿越。从时间来看的话，应该就是在黛希妲的别墅里发生的。”

“根据我了解到的情况，穿越事件本身并不会有任何外在特征，在原灵魂消散的瞬间，新灵魂就会侵占身体。”

“也就是说，能够确认的第一件事情是，昨天傍晚我醒来的那一刻，这具身体里的前任灵魂便消散了，我就是在那时候穿越来的。”

“至于为什么没有发生混沌终焉，很可能是前任的灵魂还没来得及异变，就被同为穿越者的我的灵魂吸收了。而基于我们同为穿越者的共性，所以尚未完全发生的异变能被我的灵魂压制，这也与混沌症可以被旅者自我抑制的规律相符。”

“那么第二件事，我的记忆异常。”

“刚苏醒的旅者记忆混乱是正常且必然的事，但黑梦结束之后，旅者的记忆便将完成梳理，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所有的记忆都可以正常回忆。虽然注定会有一部分记忆因穿越和死亡而出现损失，但老师的记录里可从来没出现过完全遗忘掉自己前世记忆的情况。”

“理论上，我现在应该有四份记忆。一份是这具身体九岁之前第一任主人的记忆，一份是九岁到现在，前任穿越者穿越后的记忆。此外就是前任穿越者的前世记忆，和我自己的前世记忆。”

“但现在的情况是，九岁之前的记忆虽然有，但十分的模糊——这点倒是问题不大，毕竟本就是童年的回忆，中间还隔了这么多客人，记不清了才是正常的。”

“九岁到现在的，前任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所经历的记忆。有，但并不完整。主要是缺了来到纽……新艾伯拉肯之前，在纳撒尼尔那边读书时的日常记忆，不过其中关于学习神秘学的相关部分，还是比较清楚和完整的。”

“至于我自己的前世记忆，是最清晰的，清晰到完全没有！以至于在今早的黑梦之前，我甚至都没怀疑过自己穿越了。”

“而前任穿越者的前世记忆，则是一片混乱。虽然努力去回想也能够想起不少的片段，但都太过破碎，并且其中似乎还有不少互相矛盾的地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想到这里，正在客厅种来回踱步的伯德豁然开朗。

“就像是不同人的记忆被糅杂在了一起，虽然时间线没有太多的矛盾，但逻辑和内容却完全拼不起来。”

“所以我失去的前世记忆，是跟前任穿越者的记忆混淆在一起了？因为不完全黑梦的缘故？”

“有这个可能。不，这个可能性很高！”

“看样子因为吸收了前任灵魂的原因，我们两个人的记忆完全混杂在了一起，又因为黑梦出现异常——这可能是因为这是我的第二次黑梦，所以有了某种抗性，反而导致黑梦结束得太快，以至于记忆没有被完全梳理。这才出现了现在这样异世界的记忆乱成一锅粥，本世界的记忆虽然清晰却有所缺失。”

终于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逻辑，或者说找到了一种能够说服自己的可能性后，伯德才长出了一口气。

“穿越到穿越者身上的穿越者，真是绕口令一般的麻烦事啊。”伯德张嘴栽倒在沙发上，幽幽地叹息着，“而我能从这堆乱麻中梳理出一条还算说得过去的逻辑，竟然是因为我是一个穿越者杀手的学生。”

“这算什么，某种地狱绕口令笑话吗？”

苦中作乐地轻笑了一声，伯德原本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找回了焦距。

“虽然不清楚我前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但大概也是没见过什么妙妙魔法的。既然现在有机会重活一世，不说当什么大人物去统治世界这种没谱的事情，但好好学习努力搞好神秘学，做个逍遥翁应该还是可以追求一下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穿越前我是个普通人，穿越后我还是个普通人，那这个越，我不是白穿了？”

“不过在面对宏伟志向之前，我还需要解决一个问题。”

想到这里，伯德收敛起嘴角的笑意从沙发上坐起，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我，是怎么死的？”

他当然不是在说他自己的前世是怎么死的——毕竟完全没有相关记忆，自然也就无从推断——他说的是自己的前任穿越者死在黛希妲别墅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