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二十二点零五。天空一片湛蓝。
除开一路上停下来的时间,从九点半开始,我行走了十二个小时以上。果子只剩三个,我需要休息,两条小腿都酸胀得不行。以每小时四公里计算,我应该走了四十公里以上。前方,依然是望不到头的树木。只是可惜一路走来没有发现真正足够粗壮的树干,我没办法爬到树上休息。如果在地面的话,虽然一路上统共只发现了三只棕红毛发的‘狗’,也没见过体型更大的动物,但是瞥见过稍微小些的爬行动物。睡过去再睁开眼睛的话也许就是七八个小时以后了,我怕我没机会自己醒来。
二十三点四十,我收起手机,打量着头顶的树干。目测我可以坐在粗一些的那头,然后身子靠在那些细支上。只要身子不乱动不掉下来就不会出什么事。反复爬了几次总算上了树,好在是上来了。后背往下用力压了压,确定树枝足够结实。电量还剩74,拉链都拉好,兜里还有一颗果子睡醒可以吃。几次惊醒天空颜色依旧。
没有做梦,七点二十八。自然光依然充沛,空气里树木的味道,泥土、杂草、动物粪便和某种馊味。我把自己撑起来,右侧传来低吼声。转头看过去,通体黄色,体毛稀疏,头顶灰白色的独角,看着像是犀牛,体型也和我印象里的犀牛差不多大。但是这种动物会在森林里活动吗,在我仅有的极其稀少的相关知识里,好像是不会的。但是不重要,我确定不了它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以现在这个位置为中心,方圆五到十公里的地方一定有水源。电量剩余72,我吃掉了昨天剩下的果子,胃部依然传出微动。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饮用淡水,没有摄入碳水。再抬头看看天,我几乎可以确定,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概率,我已经不在地球了。
从来没有见过的动物,没有任何人类活动痕迹的原始丛林。没有鸟类,也许有,但是这么长时间从没有听到过鸟叫。这里大概率也是某颗行星,有大气有氧气,和地球相似的生态,动物、植物还有水源。超过二十四小时这颗行星的自转未达一周。现在不确定的是那处不确定在哪的水源我能不能饮用。以及,这里会不会有其他的人类。
因为某种不可知原因,我失去了意识,穿越了极遥远的距离,也许还在银河系。甚至我穿越了时间,我目测视线内那只‘犀牛’,如果按我记忆里的犀牛要演化到这个样子话,我现在应该在2024年的前后两百万年。然后地球和太阳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总之,自转一周所需的时间也许超过了48小时。当然最好的情况是,我现在正处于一次奇怪的梦境中,它是这么真实且符合逻辑。符合你妈个逼逻辑,我忍不住升起怒火,不管穿越时间还是空间,或者现在只是一次梦,都太奇怪了。
我还不敢下树,虽然那只‘犀牛’对我没有意图,看起来也是食草动物,但我怎么可能敢处于它可以攻击到的范围里。也许是紧张过度,精神消耗过大,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十分。那只‘犀牛’已经不见了。略作思考,我用力把支撑背部的树枝折断几根,选出两根匀称一些的制作成尖锐的木矛和拐杖。没有更改方向,哪怕我永远走不出去了,就当是我人生的最后一场噩梦好了。
十四点零三。我忍不住笑起来,我甚至怀疑眼前的河流是某种海市蜃楼。一步步靠近,清凉的触感,那水流从我指缝涌走,捧起一小口含在嘴里咽下去。是真的。我马上反应过来不能让衣物沾湿,我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受凉生病。清澈,冰凉四五分钟都没看到有鱼游过,难道这个世界没有水中生物。念头响起我就摇头,从我仅有的少量相关知识,有水就一定有水中生物。这可是生命的源头。十四点二十七,我开始沿着水流的方向出发,同时我也发现,如果我昨天是向着正西偏西北方向出发我可能在昨天六点以前就能找到这处水源。但是没关系,虽然路走偏了,但总归走到了。
现在可能是枯水期,河面只有不超过八米的宽度,深度大概不会超过一米五。丰水期的话应该宽度超过十五米,深度在三米左右。估算不出流速多少,但是体感已经不算湍急,这已经算是个好消息了,距离下游应该不会太远。十七点零八,在河边发现了一小片结着深黄色果实的果树,运气更好的是,有好几只‘野兔’在周围觅食。我看准机会扎穿了一只,我也可以确定这个世界的生物也流动着鲜红色的血液。折腾好一番升起火来,虽然刀卡有刃的那一侧短而钝好在也够用了。我可以确定手上的这种动物和兔子就是同一个物种,不论是体型还是外形,肉质以及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