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头换面?什么意思?又和这棍子有何关系?”
“裂颅是为聚精凝神,但裂颅后头骨破碎,却是带来另一桩好处,即可以再行拼合,从而改换面貌。”老翁扬起手中的棍子,抚摸着棍上的纹路,缓缓道:“而这碎骨棒上,便刻了拼合骨头的法决。”
“咦?”赵群探头看去,才发现乌黑铁棒上刻满了波浪样的符号,以一种独特且不对称的方式排列着,赵群来了兴致,好奇地问道:“那是何人面孔都能变吗?”
“欲要与他人的脸一摸一样,却是难事,因为欲变其面,必先知其面。而若是八分相识,观察一番便可着手。不过这法门最大的用处在隐匿面容,躲些麻烦事。”
赵群听言顿觉这法门有奇用,能帮其复仇,但想到老翁叮嘱,便思绪一转,不明说在话里。
老翁从下方开始指着,铁棒上的波浪纹路,对赵群说道:“你头骨已碎,这铁棒上镌刻的便是推骨手法,以一定穴位顺序,按这棍上所刻的走向推动碎骨,则面容可成。不过这改头换面之法一次只得起效三个时辰,而后碎骨归位,容貌复原,且运气行功会加速这一过程。”
“原来如此,不过即便有此诸多限制,这法门仍是玄妙无比。还请前辈教我!”赵群冲老翁作揖道。
“哈哈哈哈,不急不急,你头骨已碎,面骨却还完好。故而要学这法门要先破你面门。不过这过程与裂颅之法相反,要你神思全无,否则面骨自行而动,无法行功。所以接下来你要睡上一会。”老翁举起手,笑着说道。
“破面门?睡一会,在这里?这里……”赵群看了下四周,怎么看也觉得不是睡觉的地方,十分疑惑,却抬头看见了老翁并拢的手掌。
啪!
“啊……”
老翁一记手刀砍在了赵群后脖径处,赵群两眼一黑便倒了下去。
“唉……”老翁收起笑容,将赵群扶正,手腕微转,铁棍挥出了残影,赵群面骨瞬间便裂了个七零八落。而后老翁将手按在赵群面门上,运气沉心运气,一股股精纯内力润进了赵群面骨的裂缝里。
不多时,赵群扭曲的脸恢复了正常,不过在那面皮之下,面骨处处裂着微小的缝隙,随着赵群的呼气而张开,闭合。
老翁做完这一切,吐出一口气,而后蹲坐在赵群面前。
“你这脸啊,有三分像你爹,三分像你娘,三分像小花。”
看着赵群的脸,老翁脑中不觉想起了那河畔渔家,烟火嬉闹。河边,赵大将鱼送给他,家中,王氏一边唠叨一边递给他一碗热汤,院内,赵群和小花跟在他屁股后面,要他用竹子扎些玩具。老翁眯起眼睛,一幅幅场景像皮影戏一般划过,化成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多想再听你叫我一声李爷爷啊……”
天上的太阳一路向西走,挂在了西方的山边,给群峰都镀上了一层殷红。风起,树摇,雪簌簌落下,披在赵群肩上。迷糊间,赵群只觉背后贴上一块烙铁,汩汩热流像温泉一般顺着全身经脉流动,而后汇入小腹。
当赵群睁开眼睛,入眼只是直直一根铁棒,刺在面前。就好似他从山洞醒来的样子。
“咦?李爷爷呢?天已经这么晚了,是收功回府了,可那法决好像并没传给我?”赵群带着疑惑就要从地上站起,但两腿略一用力竟直接跳起三尺多高。惊疑之下赵群直接闭目凝神,进入了那空时之境,将身子停在了半空。
“好像周围没有什么异常?我的双腿也没有什么变化,是李爷爷传我的法决?”赵群四下检视一番,并没有发现异常,便做好准备轻飘飘的落到了地面。而后双手扣住面门,略一用力,只感觉面皮下的骨头坚硬异常,不像被敲碎的样子。
“哎?不是要敲碎面门吗,我这似乎?嗯?我的头骨也复原了?”赵群的手顺着脸向上摸去,放在了自己的头骨上,入手不再是面团的触感,而是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坚硬的头骨。
“奇怪,罢了罢了,还是先回山洞问下李爷爷是如何吧。”赵群拿定主意,从地上捡起铁棒,别在腰间便下山去了。
奔跑之间,赵群只觉自己身轻如燕,双脚落地如桩,平日里要半个时辰才能到的路程只一盏茶功夫便走完了。
“前辈前辈,我的头骨恢复了,面门好像也没碎,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我……”赵群进了山洞,看到里面火光微亮,便喊了起来。但走到一半,只看见石台上燃着火堆,石凳只有一个包裹,上却不见老翁踪影,一封信放在包裹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