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婧绾的灵魂似被一股神秘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进去。刹那间,她竟重生回到苏婉兮刚举行完及笄礼之时。
“宋婧绾,你还真当自己是城阳侯府的嫡亲大小姐呢?睡到日上三竿还不起?如今城阳侯二小姐苏婉兮才是老爷的掌上明珠,她宋婧绾算什么东西!”门外,一位上了年纪的婆子大声叫嚷着,同时也在粗鲁地拍着门。
守在门口的蘅芜叉腰怒叱:“李婆子,小姐好歹是这城阳侯府的嫡亲大小姐,岂容你这刁奴在此胡言乱语。”说罢,她牢牢堵住门口,绝不让李婆子踏入房门半步。
宋婧绾被门外婆子那破锣般的嗓音吵得甚是心烦意乱,猛地睁开眼睛,掀开被子便朝门口走去,双手用力推开紧闭的房门。此时,门外的蘅芜丝毫没料到小姐会在这时醒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门内倒去。宋婧绾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蘅芜,这才没让她摔个四脚朝天。
她那秋水般的眼眸中满是冷漠与杀意,让一向跋扈的李婆子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惧意。宋婧绾看着眼前有些害怕的李婆子,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我宋婧绾再不济也是侯府嫡出小姐,岂容你这等刁奴在此放肆?莫不是苏婉兮许了你钱财珠宝?”
李婆子满脸惊讶地看着宋婧绾,心中疑惑她怎会知晓苏婉兮的允诺。往日小姐总是世子长世子短,生怕别人不知她与萧世子指腹为婚、青梅竹马。可今日醒来,却从未提及萧世子一字。
李婆子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嘴硬道:“大小姐可莫要血口喷人,老奴对侯府忠心耿耿,岂会被二小姐收买。”
宋婧绾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婆子:“忠心耿耿?若真是如此,你又怎会在我门前如此放肆?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侯府的规矩了。”
说罢,宋婧绾转头看向蘅芜:“去把管家叫来,就说这李婆子以下犯上,该好好惩治一番。”
李婆子一听要叫管家来,顿时慌了神,连忙跪地求饶:“大小姐饶命啊,老奴一时糊涂,求大小姐开恩。”
宋婧绾却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李婆子。不一会儿,管家匆匆赶来,得知事情原委后,脸色一沉:“李婆子,你竟敢对大小姐不敬,来人,把她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李婆子被拖下去后,宋婧绾看着管家说道:“管家,如今这侯府是越发没规矩了,若不好好整顿,怕是要乱了套。”
管家恭敬地回道:“大小姐教训的是,老奴定会好好整顿府中事务,绝不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宋婧绾微微点头,转身回了房间。蘅芜跟在后面,满脸喜色:“小姐,您今日可真是威风,看那李婆子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此时,城阳侯府后院角落里传来李婆子被杖责的凄厉叫声,下人们纷纷侧耳倾听,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直到身着华服的苏婉兮带着贴身丫鬟芸香赶来,这凄厉的叫声才戛然而止。此时,李婆子的臀部和后背已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李婆子看到苏二小姐,犹如看到了救星,哭喊着:“二小姐,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
苏婉兮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李婆子,却故作心疼地说道:“怎把你打成这样了?”
李婆子仿佛有了主心骨,朝着苏婉兮哭诉道:“都是宋婧绾让管家把我打成这样的。”说完,还特意把打得皮开肉绽的后背给苏婉兮看。
苏婉兮看了一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身边的丫鬟芸香急忙递上一方绣着荷花图案的锦帕,她忙接过来捂住嘴。自从随母亲进了这城阳侯府,她便发现自己突然闻不得血腥之气。可她仍故作心疼地说道:“婆子别太伤心,本小姐这就为你讨回公道。”
苏婉兮说完,扭着纤腰向宋婧绾所居住的揽月居走去。嫡女与庶女的住所,终究有所区别。
揽月居内,宋婧绾静坐于梳妆匣前,蘅芜轻缓地为她佩上最后一枚水头绝佳的绿玉翡翠长款耳饰。那翡翠澄澈如水,温润光泽四溢,恰似一泓碧泉。耳饰下的金色流苏随着蘅芜的细微动作悠悠晃动,划出灵动的弧线,仿若摇曳的金色光影,在空气中交织出一抹奢华而梦幻的气息。
蘅芜小心翼翼地看着宋婧绾道:“小姐,今日那李婆子如此放肆,若是她到苏二小姐跟前乱说一通,小姐您岂不是要被老爷责罚?”
宋婧绾唇角勾起一抹冷漠至极的笑:“本小姐会怕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苏婉兮娇娇柔柔的声音:“姐姐,你还在睡吗?阿爹让我来催你去饭厅用膳呢。”
宋婧绾听到苏婉兮那娇娇柔柔的嗓音,顿感生理性反胃,上一世怎就没觉察到呢,还与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门外的苏婉兮好奇地把耳朵贴到门上,想听宋婧绾在里面做什么。却全然没注意到屋内的宋婧绾已把手放在门闩上。门一拉开,苏婉兮来不及收回那怪异的姿势,整个人因宋婧绾开门的动作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脸狠狠地磕在宋婧绾面前。
苏婉兮抬起头,抓狂地看向宋婧绾。她忽然感觉两道热热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还带着一丝血腥味儿。她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血!居然是血。苏婉兮犹如一只炸了毛的母鸡,愤愤不平地看向宋婧绾:“一定是你故意的,若不是你故意开门,我怎会如此狼狈?”
“我的脸,我的脸!宋婧绾,你这个贱人竟敢毁了我的脸。”苏婉兮说完,就要张牙舞爪地扑上去抓宋婧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