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做了一个梦。
一场颠沛流离的梦,梦中的一切仿佛自己亲身经过一般真实,那是娼在化妖前卑微的一生。
娼作为人的一生只有短短数十年,谢远亲眼见证了娼从一名叫李易安的懵懂女子到娼的蜕变。
亲眼目睹全家被人虐杀,母亲更是被奸淫至死。
被埋入青楼后在夹缝中求生。
自以为遇到真命天子,却是垂涎其美貌的奸诈小人。
染上了风月病,却被丢在无人的角落中默默凋零的人生。
自此,世上再无李易安,只有被仇与怨填满的娼。
谢远悠悠转醒,揉了揉发痛的脑袋,连忙摇起旁边的君无邪。
“醒醒,螭弟,醒醒。”
君无邪恰到好处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着几分迷茫,好似先前真的昏了过去一般,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大兄,我们这是在哪里?”。
“你忘了吗,我们答应做镇子的祭品被送到了水神祭上……对了,我们是什么时候昏过去的?”
君无邪晃了晃脑袋,仿佛清醒了几分。
“小弟也记不得了,只记得感觉到一阵恍惚,然后……然后再睁眼时便是大兄I叫醒我的时候了。”
谢远没有理会身上的不适感,推开蒙在外面的黑幔,从花车里钻了出来,才发现这应该是在一处洞府内。
洞府不大,仅仅数十步谢远便能够摸到前方的障壁,手感上应当是石头材质。
头顶上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
如果有什么能够照明的东西就好了。
君无邪虽未听到谢远的心声,但想来谢远现在需要一些照明的手段,暗中打出几道法力,激活了洞府内几处照明的机关。
虽无法将洞府完全照亮,也足以让谢远看清周围。
“原来,这洞府里竟有这样的手段,倒也方便了我等。”
周围都是石壁,顶上也是石头组成,有些许水汽透过石头的间隙滴落下来。
谢远猜测,此地该是在某处河流之下……
谢远探查完周围,回到花车旁时才发现地上躺着蛇妖的尸体,而君无邪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尸体旁,仿佛吓傻了一般。
“人首蛇身,想必这便是娼了。”
看着地面上深邃的颜色以及娼已经有些干瘪的身躯,而现场又没有打斗的迹象,想必娼被人重伤后逃离到此,未来得及疗伤便丧命。
“螭弟,你怎么看?”
“咳。小弟以为娼必是重伤后逃离至此,重伤不愈而亡。”
“嗯,我也这么认为。啧啧啧,就是可惜了这张脸了,当真有些祸国殃民……”
没有女人能够拒绝他人对自己容貌的赞美,躲在谢远识海内的娼得意地应和起来。
“你小子倒是有几分眼光,不是姐姐自夸,放眼天下美貌如我者屈指可数,若非美貌,当初……”
突然出现的女声着实吓到了谢远,明明先前探查周围时并未发现其他人。
“什么人?”
君无邪一脸疑惑地扭过头来,瞧见谢远惊异的样子,心中有几分窃喜,表面上却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带着几分疑惑与懵懂的语气问道。
“大兄,可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你有没有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
君无邪环顾四周,虽然法器的光亮不足以照亮整个洞府,但很明显这里并无其他人的身影,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