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出手就是阔气,这么好的宝剑眼睛也不眨一下就给我了。”石砚玉于风雪中挥剑,嘴角咧开,“宝剑,宝剑!你是我的第一把佩剑,那便唤你作‘玉一剑’。”
虽然猜到了诸葛老大将玉一剑交给他检验悟性时,便有送剑之意,但真正落到实处,石砚玉还是免不了一阵开心。随后,他划下一大块古树皮给玉一剑做了个丑陋的剑鞘,再将雪豹衣弄脏裹上,外形看上去就像一块肮脏的布条,跟他一身的破衣烂衫很相配,任谁第一眼看上去也不会将之当成一把剑。
财不外漏这个道理,石砚玉很小就懂得。现在,若是给他换上一身绫罗绸缎,他怕是连路都不会走,总觉得哪哪不舒服,全身上下像有跳蚤似的,他更愿意穿着自己的乞丐服。
日近正午,石砚玉终于是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翘角山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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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覆盖的官道上,行来一辆样式奇特的木车。此车前头固定着一头木马,栩栩如生,四肢却被轮子代替,后拉着一个巨大的方形木箱,木箱下有两巨轮,通体呈黑色。最奇特的地方在与,此车遍布玄妙的纹路,纹路最终汇聚于车轮,淡淡生辉,并且此车乃悬空行驶,始终离地一尺左右,像有一股清风托着。
木箱与木马相接处,有遮风挡雨,避雪避阳的帘蓬,居中坐着一个黑衣青年,面色阴郁,淡眉三角眼,手持缰绳控制木马头行进方向。
“老子真是倒了血霉了被那臭狗熊派来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任务,半点好处捞不着还不说,还得受这风寒之苦。那群该死的混蛋,因为我是新人就排挤我,以后一定让他们好看!”
“哎,那群混蛋现在肯定是围着火炉喝酒吃肉,说不出的快活,再拍拍那臭狗熊的马屁,运气好还能被那臭狗熊赏一株宝药炼化了提升修为......气煞我也!”
这黑衣青年一肚子的牢骚,咬牙切齿的怒骂。行进不多时,他看到道路前头走来一名背负肮脏木条的少年乞丐。
这乞丐面有喜色,应是撞见了什么好事,这却点燃了黑衣青年心中的怒火。
“他娘的,一个乞丐都比老子快活,那你就去死吧!老子撞死你!”
黑衣青年灵力通过那玄妙的纹路灌注木马车之内,奋力提速,向乞丐少年撞去,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怨。他视人命如草介,只因心中不爽就要杀人。
石砚玉同样看到了那木马车,从此车的外形上看,便知是修炼之人所用之物,那车上之上定也是个修士。他不愿多事,主动走向路沿避让,却见的那木马车径直向他撞来,分明是要他的命。
“他娘的,小爷招谁惹谁了!这是哪里来的疯子!”
石砚玉心中怒骂,顾不得多想,奋力扑向一旁雪地,那木马车便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木马车一个悬空飘移回旋,重新将马头对准了石砚玉,车上黑衣青年却来了兴致:“不错,不错,小乞丐!那老子便拿你助助兴,打发这无聊枯燥的时间。”
话落,他再次驾着木马车撞了过来。
这车着实凶猛强横,硬接不得。
石砚玉起身就跑,向那雪林蹿去,入了林子,这车必然行进受阻。
“跑啊!快跑,小乞丐,马上就要将你脑子撞个稀巴烂了!”
好似猫抓老鼠一般,黑衣青年驾驶着木马车不断戏耍着石砚玉,每每要撞上少年时,又故意让车偏离,只为恐吓。
下一刻,石砚玉蹿进了雪林中,身影消失不见。
这黑衣青年便跳下车,朝雪林中追去,要继续猫捉老鼠的游戏,脸上满是戏谑的表情。
一个乞丐而已,蝼蚁一般的生物,他随手可灭,完全不担心对方有什么阴谋诡计。
可当他前脚刚踏入林,忽听的破空声响起,有三支小箭朝他迎面。
“雕虫小技而!”黑衣青年神情不屑,只是一个瞬身便躲过了小箭偷袭,正欲开口嘲讽,前侧树后蹿出一道人影。
“干你祖宗的!小爷劈死你这个王八蛋!”石砚玉手持利剑,剑锋寒光凛冽,照着黑衣青年当头劈下。他双眼泛着熊熊怒火,简直气坏了。
倒了血霉了今天,碰上这么一个疯子,被这疯子当猴耍。此前这疯子仗着木马车强横,石砚玉敌不过只能逃窜,而今对方敢追入林中,那便是找死。他等待这一刻已许久,要一雪前耻,根本就没想逃。
少年含恨出剑,速度极快,黑衣青年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乞丐会是修士,当即脸色大骇,忙不迭的口中吐出一团黑烟来。
黑烟浓重如墨,又带着火星,刹那弥漫,石砚玉一下子就被熏昏了眼,攻势不复凌厉,利剑胡乱劈下,听到惨叫便知劈中,遂左臂护眼,右臂持剑又胡乱前刺。
这一战打的,称的上‘天昏地暗’。
石砚玉感知中,自己应该是攮中了敌人五六剑,对方不死也要重伤,遂抽身后退,生怕对方又有什么夺命招数。
他依靠一颗树停下,两眼止不住的泪流,刺痛无比,被那黑雾所伤,睁不开眼。
一时间,石砚玉生恐自己瞎了,吓的赶忙运转《锦绣法》引来灵力温润奇经八脉,眼睛的刺痛才消缓,不多时渐渐好转,已能睁眼视物,却只能睁开一条缝,眼眶红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