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马驰于山道,风鸣马啸不绝于耳。天色渐渐有些阴沉,赶路青年不由得御马加快了步伐。只是没过多久,空气之中飘来颇为浓烈的血腥味,令得杨苏心头一震,暗道不好。
随着刺鼻的味道翻过山丘,坳中一户人家门前围着三个持刀大汉,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已经横尸当场,还有一个老妇被人扯着头发往尸体那边拉。
此时一个布衣少女冲了出来,模样像是刚扎挣开束缚,扑跪在其中一个身前,“大爷...大爷,我求求你放过我娘吧!”这时候屋子里又走出一个黄衣男人,捂着裆大喊,“给我把她们娘俩都劈了。”少女跪向黄衣男人,撕心裂肺的喊道,“秦爷,我错了,你放过我娘,我做什么都可以...”
“给你机会不知道珍惜,这会晚了!”那秦爷冷哼一声,硬撑着绷住双腿,颇有些颤畏的走到少女身前,用力的掐着其脖颈。“把这老娘们当着这婊子的面给我劈碎了,再把她衣服扒了丢到宁州主街上去。”
少女如遭雷劈,惊恐神色不言而喻。却只听得几声闷哼,抬头望去,一个水蓝色劲装的男子已经站在身前,双眸犹如看尸体般盯着那秦爷。后者一愣,杨苏便扶着少女臂膀将其拉开。
“小子,你敢惹我们宁王府的人...”
“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让那秦爷转了几圈才砸在地上,甩出来的除了口水还有几颗牙。秦爷挣扎着起身,眼睛恢复了几分清澈,“好功夫啊,有种你就在这等着,宁王府里也有高手,让你也知道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惹的。”那秦爷一手捂裆,一手捂脸的往山下走了几步。却听得一句,“你这种死不足惜的杂碎不会以为能活着下山吧?”
这冷冷的一声令得秦爷心头一震,如果不是看了眼影子,他甚至没有察觉到这个瘦削俊朗的男人自己站在了自己身后。在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后,秦爷彻底闭上的双眼,栽了下去。
在两个女人的连番道谢之后,杨苏将秦爷几人身上的物件全都搜出来给了母女,又一把火将几人烧了个干净,帮母女俩埋了那对父子之后下起了大雨,本想告辞的杨苏只好又在老宅中躲雨。
天色渐晚,三个人坐于颇有些昏暗的屋中,一时无话。
“大侠,你能救我嫂嫂嘛?”少女似乎犹豫了很久说道,立即便被老妇拍了一下,“少侠别在意,她那有什么嫂嫂,早就被这群人害死了。”
杨苏眼神有些发狠,“说说看,怎么回事?”见老妇拦着,“只要可以我一定帮忙,但是你们瞒着我的话,我现在就走。”
少女急忙起身,“别...”。又怯怯的看了眼母亲,见母亲叹了口气不在言语,便说道,“嫂嫂她几天前,为了我们不被秦旭昆那个畜生欺负便跟着他们去了,如今生死未卜...”
“少侠,你别忘心里去了,到了他们手里,只当是死了吧。”老妇还没止住多久的泪水又涌了出来,闻言少女也是呜呜落泪,杨苏也不知如何安慰,只道自己进城之后会帮忙找找看。
“不要跟那宁王府结怨,你听过就算了,我们娘俩也没有其他指望。”说着便起了身,“丫头,少侠还没吃过饭的,咱们做饭去。”
听得杨苏鼻头一酸,却又不知如何才能让这对苦命的母女好受些。吃饭时老妇说那宁王原是第二皇子,先皇染病暴毙,老二为当皇帝暗杀大哥,却因德行问题不为朝廷认可,便退而求其次扶了老三上位,分得西南五州,当了个手握重权的亲王。
一夜时间匆匆过去,杨苏只记得睡前少女还在给自己扇风,劝都劝不走。起身之后却发现房子里安静地有些异常,四下转了转也没发现踪影,屋子里的一切摆放的井然有序。
小院中经过一夜洗礼,血腥味几乎散尽,院中还有些斑驳血渍,原本这雨后的清晨应当是清新舒爽的。杨苏唤了两声,除了山谷传回的声音再无其他,隐隐有一丝不详浮上心头。杨苏便想到昨日安葬那对父子的墓前去看看,有可能那对母女在那边吊唁去了。路上确实有两道深浅不一的脚印,只是看程度她们出门时还未天亮,杨苏暗道不好,疾行几步,在那坟前没有相拥而泣的母女,只剩那吊在楠树下两具微微摇动的尸身...
宁州城不愧为西南五州之地中最繁华的城池,主干道上商人过客往来不绝,道旁各式茶馆酒肆、店铺客栈、杂技卖艺应接不暇,只是这城中各处官站告示中似乎都贴着碧云天画像,其罪为行刺。
杨苏寻了处茶馆,不一会儿便有一个乞丐模样的少年在角落里盯着他,杨苏本无意旁生枝节,随后却是年头一转,招呼那小乞丐过来,让隔壁饭馆老板做了点肉食,光是听菜名那小乞丐便连连咽口水。
“我问你,这几天有村妇打扮的女人被抓进来吗?”杨苏让那有些发酸小乞丐坐下,凑近小声问。
“这位爷,最近宁王在其他四州巡视呢,被抓进来这宁州城的女人可多,他手底下的人等着他回来好孝敬。”
杨苏脸上闪过些许不屑,“那秦旭昆的消息你知道吗?”
见小乞丐有些为难,“等会你点几个菜,让你打包回去。”
“那秦旭昆前几天是带了个女人进城,只是...”
“只是什么?”杨苏有些不耐。“只是那女人早被秦府的人给玩死了,尸体前天早上就被扒光丢在这宁王街上,至于埋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就看到被丢在那个位置。”小乞丐弱弱的说,指了指街中心的路口。见杨苏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小乞丐忙闭了嘴,准备跪地求饶,却被一把抓住胳膊。
杨苏让其安心的坐着,长舒一口气稳定心神,“宁王好女色?”
小乞丐点头如捣蒜,小声说着,“这次去巡视便是抓女眷去了,他还在府里建了一栋专门养女人的楼,里面全是好看的女人。”
“那有没有比较了解宁州历史的人?”
“估计就天地酒楼那个说书的吧,他对宁州的大小事迹知道的多。”小乞丐回想着,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还有就是秦家的老爷子,他可是活了八十多岁,他知道的肯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