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龙破水而出,直冲天际,远望而去,硕大的龙躯,似水天一线,贯连了天空中积卷重重的乌云,场面极为壮观。
而其击起的水浪,亦是传来了轰隆一声震响,接着大雨瓢泼,纷纷簌簌,落至了渭河两岸。
河道边,望河兴叹的张凡,看着落下的大雨,随即催动法力,令其身旁的草木自长,生出一片大树撑伞,挡住了这漫天落下的大雨。
待这阵来的快,去的也快的雨水,渐渐平息下来。
一位身着深绿色长袍的老者,已缓缓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放眼望去,来人明明似已显老,白发长胡须,可其浑身精气旺盛,龙行虎步,踏步而来,颇有一种山岳向前压来的厚重感。
“道友,为何望河兴叹,莫非有心事未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老者口中传出,丝毫听不出一丝年岁苍老的痕迹。
听闻此言,张凡淡淡直言道:“未有心事,只是偶感而发!”
说话间,张凡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前来的老者,而后笑道:“我观道友自渭河走出,莫非道友就是这渭河龙君?”
闻言,老者直言不讳道:“不错,老夫的确是渭河龙君!”
“久闻龙君大名,幸会幸会!”张凡移步上前,抱拳以礼。
可老者却失笑一声道:“龙君之名,乃是俗世百姓之称,你我既是同道,以道友相称即可,不必拘泥于小节……”
说着,老者转身看向了身后的渭河。
只见河面波浪翻涌,一艘装饰华丽的龙舟破水而出,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待舟船上,舱檐四周水线连珠落下,渐渐平息。
老者遥指不远处的舟船,作邀道:“道友,难得有缘一见,你我二人不如船上一聚,饮两杯水酒如何?”
“这……”
面对龙君莫名的盛情邀请,张凡略显迟疑。
可老者却笑着解释道:“张道友,你既自虞山路过,想必自然也见过了那位林道友,实不相瞒,林道友已知会过熬某,说是道友已应下了那件事,故尔道友不必多虑,你我今日只是喝酒!”
见老者提到虞山山君,张凡顿时明了了一切,不再迟疑。
“也好,既然龙君相邀,贫道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二人笑着向着龙舟走去。
只待数步跨出,便已来到了舟船之上。
舟船内,青丝扶幔,红纱绕灯。
由水中鱼精所化的婢女,身着罗衣素裙,耳坠白玉珍珠,头插凤羽金簪挂饰,于舱内宽堂前翩翩戏舞,以为二人饮酒助兴。
“张道友,请!”
进入船舱,在老者的邀请下,张凡与老者就坐于宽堂对面的一张船桌前,二人相对而坐,既可品尝珍馐美味,又可观赏婢女舞蹈。
而桌上的各色菜肴,也是颇为有趣。
其以水族类菜肴为主,各种名珍鱼片,薄如蝉翼,附着于凿冰之上,许是为了照顾张凡,所以特意增设了几道热菜。
当然这些盛放菜肴的“盘”,也是颇具特色,是用鱼鳞的鳞片磨制而成,上面还显有一些奇色的鳞纹。
而用以盛酒的容器,也是出奇,竟直接用拳头大小的河螺空壳所制。
整个酒席看上去,颇有几分水族之韵味在其中。
“素闻张道友生于苍州一县,本君以前也曾去往过苍州之地,那边除了有些城隍土地之外,并未听过有何仙家门庭,不知道友的本事,是从何处学来?”
刚一入座,龙君便直击要害,提出了一个令张凡感到为难的问题。
他虽然未曾同虞山山君乃至龙君交过手,可既为同道之人,彼此间的这点灵觉感应还是有的。
“龙君,出来仙门前,家师曾言不可说,还望龙君见谅!”
张凡拾起河螺所制的酒杯,双手捧杯,寥寥几句,略过了方才的问题,而后道:“龙君,请!”
说着,一杯龙涎佳酿,温入喉中。
酒入肚中,初时,犹如烈火在燃烧,令其全身顿感灼热,可随着灼热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别样的温凉,又令人无比舒适。
“好酒!”张凡放下酒杯后,对其赞不绝口。
见张凡露出的满意表情,老者不禁一笑道:“听闻林道友所言,张道友喜酒,上次林道友曾赠你了一些百花佳酿,不知道友,这两种酒,哪一种你更喜欢一些呢?”
闻言,张凡无奈一笑道:“二者,各有千秋!”
似乎张凡的回答,并不是老者想要的结果,只见老者随手招来了一位婢女,替张凡又满上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