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和刘秀走了,看样子是高高兴兴的走了,但是留下来的可就不高兴了,银子是县太爷许显楚的,他不敢赖朱由崧的账,更不敢去找宫里来的公公去要账,除非他活腻了,当然他也不指望公公大发慈悲,还真把钱拿给他,那里面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只进不出!
县太爷不高兴了,那大家都不能高兴,于是夏雨就惨了。
许显楚坐在案前,把那惊堂木一拍,“啪”的一声,大喝道:“堂下罪犯,还不快速速招来。”
夏雨愣问道:“招什么?”
许显楚气急败坏道:“不招是吧,来人,用刑,给我狠狠的打。”
两个衙役手中水火棍往夏雨小腿肚一点,往前面一靠,夏雨“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这点筋的手法,夏雨一点儿都没反应过来,从来都只跪父母宗祠的夏雨,头一次跪在别人的脚下只能仰望,而且这还只是个县太爷,夏雨怒了,但是还没等他有反应,屁股、背上那结实的板子都打了过来,钻心的痛
疼痛不是问题,他熬得住,但是什么狗屁县太爷,不问是非曲直,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跪这样的人他接受不了。
这份屈辱他接受不了,两个衙役反铐着他的手,一时之下被他挣脱出来,指着许显楚的吼道:“你给我说清楚了,我犯了什么罪,问都不问就用刑!”
这时旁边的师爷走到许显楚身边,小声道:“老爷,殿下走的时候,他身边的人让我给你带个话,说什么世子殿下抓了他,可是毫发无损给你送过来,到时候宫里的公公来要找你要人时,他要是缺胳膊少腿或者起不来,可不是殿下弄的。”
许显楚听完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一拍脑袋,这混蛋玩意儿,都是心疼银子给闹的,当下撤了刑,一边安排人去通知公公,一边朝师爷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师爷道:“老爷,没犯罪,公公只说他欠了钱不还,叫咱帮忙捉拿。”
许显楚一听,嗯了一声,思咐片刻,那就收押大牢吧,等公公到了再处理,他倒也不是很怕,别说还没把他给怎么样,就算打坏了,那又如何?宫里,咱们也有人,还是心疼银子吧!
夏雨吃上了人生的第一碗牢饭,这一夜,他在反思自己这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命运要将他如此对待,父母在那边的世界坐牢,自己在这边的世界坐牢,坐牢嘛,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这一夜,夏雨辗转难眠,自己应该好生的认识这个世界,应该重新去思考人生,这24年来,凭借着父母权势,他横冲直撞,毫无顾忌,这半个月来的经历告诉他,这样的他只能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一夜,夏雨想了很多,社会终将磨平每一个人的棱角,磨平那些自以为是的个性,终将把每个人都打磨的光滑圆润,然后放在合适的位置上,就像一块石头,鹅卵石的漂亮是被流水长时间磨出来的最适合它那个位置自然的形状,那些有棱有角的石头,都会被磨平,青石板也一样,锋利的棱角只在极个别需要锋利的地方存在,其余的都会被人打碎,因为棱角会伤害别人。
天亮了,夏雨看着黑黢黢的不知是何物的早饭,实在没有胃口,原来那些白米饭牢饭,只存在于电视剧中,他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出去,活着,才有选择,才有希望,于是那些难以下咽的东西,都进了他的肚子。
吃完饭,夏雨就被带了出来,李安公公来接他来了,还好,县太爷不至于蠢到给他上刑具穿囚服,所以大堂之上,李安扯着夏雨东瞅瞅西瞧瞧,那模样,哪是欠钱的债主,是生怕他被打坏了的主子。
许显楚抹了把汗,怎么是这位爷来接人,幸好昨天收手了,要不然可能没人保得住他,亲哥来了也不行!
一脸陪笑道:“李公公,人就在这儿,昨儿个不知是您老吩咐的事情,打了两板子,您放心,真的就只打了两板子,请公公责罚。”
夏雨知道他的识相,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充分展示了主动自首,坦白从宽的重要性,没有去耍自己的小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