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桑一番话,说得得体又大方,映衬着她这个主母的沉稳持重与宽厚包容。
就连给出的喜礼,都标榜着她这个主母的大气。
梁兮双手接过檀木盒,看着里面的玉簪,眼里有惊艳的光闪过。
“谢夫人,妾谨记于心。”
离桑颔首。
梁兮起身,又端起一杯茶,走向柳轻雪。
柳轻雪今日着一袭月白色绫罗衣衫,袖口与下摆都绣着浅粉色花瓣图案。
那料子更是仿若流淌的月光,轻柔贴服,恰到好处地衬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母性光辉与温婉气质相融。
她神色平和,手闲适地搭在小腹,目光带着几分疏淡的客气看向来者。
梁兮屈膝,身姿婀娜如柳,仪态万千中带着敬重。
她将茶盏稳稳举过头顶。
“给柳姐姐敬茶,姐姐身怀六甲,乃侯府大喜事,日后妾定会细心留意,绝不扰您养胎清幽,唯愿您平安顺遂诞下小公子或千金。”
柳轻雪垂眸,接过茶盏,轻抿一口。
旋即从身旁丫鬟托盘里取过一个荷包,荷包绣面是戏水鸳鸯,彩线鲜活,针法细密紧实,恰似藏着无尽情谊,递与梁兮。
“梁姨娘,祝你与侯爷琴瑟和鸣,岁岁欢愉,这小小荷包,略表心意,望你莫嫌粗陋,往后同在侯府屋檐下,相互照拂才是。”
梁兮接过,脸上晕开一抹红晕,轻声应道:“多谢姐姐。”
下一个便是张思雅。
她与张思雅同为良妾,不用敬茶,但打个招呼是需要的。
梁兮来到张思雅面前,微微屈膝,浅行一礼。
“姐姐安好,往后你我同为侯爷身边人,望姐姐多多照拂,妹妹初来乍到,诸多规矩,人情世故尚懵懂,若有哪里做得不好的,还望姐姐不吝赐教。”
张思雅轻笑一声,视线上下扫视了一圈梁兮,里面带着轻蔑与讥讽。
“妹妹说笑了,你如今可是侯爷新宠,又得老夫人喜欢,我哪有能耐指教你呀。”
“不过既然进了这侯府的门,有些话我还是得提点一二,这府里可不比外面,诸事都得守着规矩,别仗着一时的恩宠就失了分寸,闹得鸡飞狗跳,坏了侯府的体面。”
张思雅朱唇轻启,话语看似平和,可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以及眼角眉梢的不屑,像一根根冷刺,直直戳向梁兮。
老夫人不悦的皱起眉头,脸上不满昭然若揭。
“好好的你说这些做什么,兮儿她可比你懂事多了,你与其提点她,还不如好好提点提点你自己!”
此言一出,堂中众人皆面色各异。
张思雅脸上闪过一丝难堪。
老夫人这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刚入府时的她不得老夫人喜欢,甚至出现在老夫人面前都不行。
自打陆静怡嫁去张府后,老夫人对她的态度才稍稍好转了些,估计也是怕张家人知道她在侯府的处境后,对陆静怡不好。
因此今日她才得以出现在这里。
她刚才没忍住说出那番话,实是看不惯梁兮一个野丫头,如今成了与她平起平坐的良妾。
不仅如此,就今日这待遇,都是她当初没有的。
当初的她被一顶小轿抬进侯府后,直接就被扔去了最偏远的小院。
别说敬茶认脸了,侯府连一根红丝带都没挂。
当天晚上她还因跟陆静怡打架,被在雪地里罚跪了一宿。
跟现在的梁兮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当然,她知道当初的自己情况特殊,可就是心里不平衡,以至于说出的话都带了刺。
不想老夫人一点脸面也不给她留。
就算她的话带刺,说的没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