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除却巫山不是云

入冬以来，天气渐渐的寒冷了。虽然上海是国内知名的大都市，但是在御寒方面，上海人享受的还没有北方多。由于经济条件优越，陈家比一般人家更早使用煤炉，既可以烧水煮饭，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取暖。陈晚霞和陈露婷则是一人一个汤捂子，抱着取暖。

在这样的季节，本来应该在家避寒的，但是，陈露婷想着改编昆曲的事，按捺不住性子，来到了曾雪亭家。

她刚进曾家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三个孩子快乐的笑声。以前陈露婷并不是十分喜欢小孩子，但是，曾老师的三个孩子让她体会到了孩童的天真与烂漫，改变了她对孩子的观点。

陈露婷换好鞋子，走进客厅，曾近梅第一个冲上来，抱住陈露婷的腿，撒娇的说：“露婷姐姐，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啊？”

陈露婷笑着说：“露婷姐姐怎么会忘记给小近梅带礼物呢？”说完，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一个可爱的小玩偶，递到曾近梅手中。

看到这个小玩偶非常的逼真漂亮，曾近梅发出了惊叹声，一连声地说：“太漂亮了！”

曾雪亭在一旁说：“还不谢过姐姐！”

曾近梅说了声“谢谢姐姐”，就忙着摆弄小玩偶去了。这时候，曾近松和曾近竹站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陈露婷。陈露婷故意逗他们说：“呀，你们两个已经这么大了，也要礼物吗？”

看着两个孩子老实地点了点头，陈露婷又从包包里拿出两把木制的手枪，分别给了曾近松和曾近竹，说道：“一人一个，不偏不倚。”

看到自己的礼物如此的合心意，两个孩子也开心地跑开了。

李爱如一边给陈露婷倒茶，一边笑着说：“就是你宠他们。”

陈露婷回答道：“他们这么可爱，我不宠他们宠谁？”

曾雪亭示意陈露婷坐下，问道：“你姆妈还好吗？”

陈露婷笑着回应：“她很好，劳烦老师挂念。”

曾雪亭点了点头，说道：“天气这么冷，怎么想到来我家了？”

陈露婷单刀直入地说：“因为有事想请老师帮忙。”

曾雪亭笑着说：“但说无妨。”

陈露婷接着说：“我最近认识一个朋友，是个大学生。他们打算把一些昆曲改编成新戏，想请老师操刀。不知道老师有没有时间？”

曾雪亭回答道：“如果时间不是很急的话，我倒是可以帮这个忙。”

陈露婷连忙说：“不急，老师肯帮这个忙的话，真是太好了。”

曾雪亭想了一想，说：“我可以利用寒假的时间，搞好这个剧本。”

陈露婷笑着说：“那就有劳老师了。”

曾雪亭接着问道：“你们打算改编哪个曲目呢？”

陈露婷摇了摇头，回答说：“还没有计划。”

曾雪亭思考了一下，问道：“你觉得改编《红娘》怎么样？”

陈露婷回应说：“我觉得可以，《红娘》这部戏爱看的人多，如果改编一下，有很强的号召力。”

曾雪亭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过两天我就着手搞起来了。”

陈露婷笑嘻嘻地说：“老师也不要过于劳累，这事宜缓不宜急。”

李爱如在一旁说：“他心里有事，是放不下的。你不催他，他也会快马加鞭搞完的。”

陈露婷点头说道：“老师就是这个急脾气。”

曾雪亭笑着说：“当个急先锋，总比慢性子强。”

陈露婷又和他们说笑了一会，才告辞离去。

此时，在学生联合会，几个学生骨干正在商量着开会的事。这次会议非常重要，是学生联合会成立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会议。参会的成员除了有学生，还有工人、农民的先进代表，是代表着融合与创新的一个会议。为了确保会议开得有意义、有价值，学生骨干正在拟定会议的各项议程。

林文斌建议说：“要想让这次会议成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次会议，我们必须好好筹划会议，将会议的议程安排好。”

其他骨干都纷纷表示赞同。经过深入的讨论，大家决定此次会议共设置商议会议纲领、确定行动计划、选举领导机构这三个环节。会议的时间和地点也同时商定了，就在下个月的一号，租赁的一处民房内。

为了简化会议的议程，林文斌他们还草拟了行动纲领、行动计划，只待大家在会议上进行相关的讨论。

在这些事宜都尘埃落定之后，几个学生骨干相继离开了学生联合会，向自己的住处走去。林文斌还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细心地检查了屋子，关上灯，锁好门，才向自己的家走去。

很快，一号就到了，会议正式开始了。在主席台上，就坐着几个学生代表、工人代表和农民代表，台下则黑压压地坐满了人。在清点人数之后，会议进入了第一项议程：商定会议纲领。

林文斌率先发言，他说：“同学们，代表们，我们这次会议集合了各个不同阶层的力量，要将革命进一步推向深入。我提议大家对以下的会议纲领进行讨论。第一，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资本主义和军阀力量；第二，联合工人、农民、士兵等先锋力量；第三，以武力的方式来取得革命的胜利。”

他的话音刚落，台下的代表们就开始了热烈的讨论。有的人表示完全赞同，有的人则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最终，会议纲领得以确立，大家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信心。

随后，大家根据郑学君代表的意见，商议了今后的行动计划，包括搞学生运动、工人运动，在军队中发展成员、吸收商人中的进步人士，等等。

在选举领导机构时，在集体进行无记名投票之后，林文斌、郑学君等学生代表都得以当选，成为了学生联合会的正式领导。

会议的整个流程非常的顺畅，大家对会议的议程也是热心参与。让林文斌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会议举办得格外成功，解决了当下革命的具体问题。

会议结束后，不少代表在走出会议场所时都表现得神采奕奕。在他们看来，这次会议非常有凝聚力，不但更加坚定了学生代表参与革命的决心，也增强了学生与其他阶层人员之间的联系，更有利于团结起来，共同奋斗。

林文斌也对这次会议非常的满意，倒不是因为他当选了学生联合会的领导，而是因为这些天来的努力没有白费。一直以来，他们都在盼望着学生联合会能够诞生正式的组织，盼望着学生联合会在革命中发挥出更大的力量，如今，蓝图已经绘就，革命如火如荼，这怎么不让人欣慰和欣喜呢？

说来奇怪，虽然身边有这么多革命同志，林文斌此刻最想见的人还是陈露婷。这个女孩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印象，哪怕她还没有意识到革命的重要性，林文斌也是对她一往情深。不过，他还没有考虑到更远的未来，还不知道最后他和陈露婷会走向何方。

当林文斌走在回家的路上时，他突然改变了方向，向着陈露婷家走去，因为他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想要和她一起分享这个喜讯。

在路上，他回忆起自己和陈露婷初次相识的情景。他觉得，从那个时候起，陈露婷就走进了他的心里，占据着一块极为重要的位置。只是因为他积极投身于革命当中，没有太多的功夫来谈情说爱，他和陈露婷的关系才没有更进一步。

现在，他除了想和陈露婷说说开会的事，还想要对她表白，说出自己一直以来对她的好感。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直朝着陈家进发。

快到陈家门口的时候，林文斌又有些犹豫和害怕。他生怕遭到陈露婷的拒绝，怕从她口里说出无情的话。但是，一股勇气支撑着他前行，鼓励他按响了陈家的门铃。

当张妈把他迎进客厅时，他的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的。所幸陈露婷很快就下了楼，来到了他的身旁。看到她眼睛里热情的目光，他的心又定下来了。

陈露婷笑嘻嘻地对他说：“今天你怎么想到来我家了？”

林文斌回应道：“会议结束了，我顺道来看看你。”

“是吗？”陈露婷惊喜地说，“快给我说说会议的情形。”

林文斌笑着说：“会议举办得很成功，代表无一人缺席。整个流程都非常的顺畅，各项议程也圆满结束了。”

陈露婷问道：“那你呢？有没有当选委员？”

林文斌点头回答：“是的，我进入委员会了。”

陈露婷激动的说：“那要恭喜你了。”

林文斌解释道：“我们进委员会是为了更好的工作，不是为了升官发财。”

陈露婷笑着说：“我知道，我恭喜你，是因为你总算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能够走得更远了。”

林文斌也笑着回答：“还是你了解我。”

陈露婷调皮地说：“那当然了，这些天你给我讲的道理，不是白讲的。”

林文斌笑着说：“那就好。”

说到这里，两个人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尴尬，气氛变得沉郁起来。

林文斌鼓足勇气对陈露婷说：“露婷，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陈露婷回答说：“什么事情？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