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无声息的来到一周后,恰好是刚叔和云染约定的日期。
南城西郊的农庄是距离机场出口最近的地方。
云染今天穿了件改良版的国风旗袍,棕茶色的发丝编成一股鱼骨辫,斜欹侧肩里,她安静乖巧地坐在包厢里等着。
竹子搭建的竹楼中,丝竹声声,琴音铮铮。
约莫三十几分钟后,杨振刚穿着立领横纹的T恤,姗姗来迟。
“云染小姐,让你久等了,飞机遇到了空气流,延迟了十几分抵达,抱歉。”他手里拿着暗灰色的公文包,略微起皮的边边,隐隐看得出来用的时间不短,也没舍得换掉。
云染赶紧起身招呼他坐下,“刚叔,那能让你道歉,快坐下歇息,歇息。”
她随手抄起紫砂茶壶,斟满一杯,雨前龙井茶,推至杨振刚跟前,他也不扭捏,将茶当作酒,拿起一口喝掉,完了,还不忘对云染说声,“谢谢。”
七月的正午,太阳比秋老虎还毒辣,一路从车里走来,汗珠子都有豆子般大小。
“云染小…”
云染打断了他,脸上带着一抹难过的神情,强调道,“刚叔,既然你是爸爸信任的人,不必和我那么客气,显得疏离了些,叫我小染吧。”
杨振刚硬朗的轮廓微顿,稍纵即逝,严谨的眉头有了些许松动,“好,那我叫你小染,这份便是云董给你留下的资产转让协议,小染你先仔细查阅。”
他有些粗哑的嗓音也带了几分轻快,接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协议。
云染顺手接过协议,仔细又迅速的阅览了一遍,看着末尾的日期,一年前拟定好的。
然而,她目光又停留在签名的位置上,赫然就是印在A4纸里的“云远山”上,云染的睫毛轻颤,微卷的下睫羽挂了些许湿意,“刚叔,谢谢您。”
“应该的,云董生前于我有恩,他托付的事情,不管能不能做得到,我都会尽力一试。”杨振刚话说到这儿时,嗓音微滞,骤然他又从公文包的夹层里取出一个类似丝绒的项链盒子,盖子随着他的动作渐渐露出里面的金色小钥匙。
他取出钥匙递给云染,神情凝重得对云染说,“小染,这是你父亲让我移交给你的钥匙,他千叮万嘱存放在瑞士银行里的东西,你一定要去拿。”
…
云染眺望不远处斜欹的竹林,眉梢紧蹙,瞳孔里的神色同样凝重,紧握住手芯里的丝绒盒子,脑袋不停的跳动闪烁着那几个可疑的点。
爸爸嘱咐她,一定要把存在瑞士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拿到手,有何用意?
保险柜里,真的像她猜测的一样?
保留的是二叔二婶的犯罪证据?
思绪回笼,他们签完协议后,吃了中午饭,刚叔中途接了个电话,好像燕城那边出了什么状况,他和她说了一声,匆匆走了。
她被这枚钥匙,扰乱了心境,也离开竹楼里的包间,踱步走到竹楼,东面的栏杆边上,吹了会风,看着不远处的竹林景色。
“喂,你是来这吃饭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