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别院临近山麓,故名为观岚亭。而这别院乃是齐王闲时所购地产,后来穆钰就任临阳后,便遵循齐王之意采买了乐伎美婢,聘请名厨侍从将其置办成了私密会馆,专供达官贵人富商豪贾消遣私密相会使用。这比之人多嘈杂的妓馆酒肆,观岚亭私密性则更甚于之,以至于有不少见不得人的事儿许多说不得的话都能于此进行。穆钰作为此地的幕后东家之一,只要确认哪些与观岚亭发生的事情败露后不会烧到自己身,他倒也乐意卖这个顺水人情。
马车辘辘的停在别院之外,之间石阶之,除却观岚亭牌匾提写三字之外,乍眼一瞧不过寻常人家宅邸院落装潢。门前青砖青瓦白墙种垂柳,石狮子旁还摆了几盆精心修剪的矮子松,倒有几分南面水乡人家的意趣。
然穆钰却无暇欣赏这些风雅小节,他撩帘下车,径直推门踏入了狭窄的堂道。堂道幽深,倒有几分曲径通幽之感,穆钰步子大,三两下间绕过隔断堂屋与堂道的锦绣花屏便入了内宅。宅内循了北地庭院惯有的内秀之则,院落池塘宅院深阔。内庭伺候的人听得脚步声忙快步出面相迎,见是穆钰前来,忙躬身抱拳一拜。
“侯爷,几位王爷皆已等候多时了。”原来那恭谨相迎的,竟不是什么小厮,而是身着便装,如今的龙图卫左副将薛景君!
穆钰淡淡的斜睨了一眼昔日的下属,转眼便换一副笑面。他大步前托住薛景君的胳臂,眼中流露几分关切与愧疚:“景君何必多礼?你我几年不见,怎地如此生分?”他说着一叹,却是无奈道:“说起来倒也是本侯的无能,京了这些年,也没将咱们军中的弟兄提携一二。”
“……侯爷、侯爷您这说的是哪里话?”薛景君不曾料到一手提携赏识自己的穆钰竟会说出自己无能的话。他慌忙起身,覆手切切握住穆钰手腕,皱眉恨声道:“侯爷何必妄自菲薄?朝堂时局迫人早已广传天下,临阳军中的兄弟们都知晓侯爷您的难处……听说前些日子,随您京任职的易子凛他……他竟随侍了当今的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