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善并未抛出他内心的想法,转而向涂明轩询问道:“你的想法有什么理由吗?”他直视着涂明轩的脸庞仿佛可以透过那平静的神色直指内心的想法。
“太快了”听见苏善话语的涂明轩几乎不假思索的吐出三个字。
“什么?太快了?”突如其来的话语令得苏善有些摸不着头脑,一面在口中咀嚼的品味着这三个,同时又望着对方表示不解。
“对,太快了。从夏宾南的呼救到我们撞开房门救下他,这期间你觉得大概过多久?”涂明轩眼见对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掀起些许蔑视的心思,立刻向对方解释道。‘
“从听到他的呼声到我们撞开房门,大概..应该..差不多..六到七秒?”面对涂明轩的提问苏善低垂着头仔细回忆了片刻,那连续的数个副词显露出他内心的不确定。
“那再然后呢?”涂明轩立刻又抛出了新的提问
“嗯....然后我们救下他....大概也是这个时间吧?六秒?或者七秒?”苏善咬了咬牙关,眉头微皱着,就连语调都是小了许多,想来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无论如何,这时间也不会超过二十秒!”就在苏善沉默的时候涂明轩定下了他的结论。
“而且很明显夏宾南还依靠自身力量挣扎了一段时间,不然等我们冲进去看到的,恐怕就是他的尸体了。”涂明轩的语气显得自信满满,手臂挥动着也足以彰显他的自信,不过话语临近尾声却是弱了下来,直至那最后的两个字已是几乎微不可闻。
语罢涂明轩微不可察的瞥了一眼苏善,想来对方已经被他所折服,然而眸子一扫却见到苏善那双目直视的模样,不禁轻咳一声方才说回了重点。“咳咳...我的意思是,既然有人想谋害夏宾南,又怎么会失手呢?”
说到这涂明轩又一次的习惯性瞥了眼苏善,然而对方看上去似乎完全不赞同自己的想法,无奈间不禁叹了口气道:“额...我不是说没有人能够不失手,但是你难道没有怀疑这一次.....只是一个自导自演的意外吗?”
“若是真如此,那么也许我们应该观察观察夏宾南了”苏善的声音不咸不淡,就连表情也很淡然,一举一动都显得敷衍的韵味颇浓。
说罢苏善站起身来朝着楼梯走去,语气郑重的说道:“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苏善走得格外的迅速,涂明轩也没有再挽留,或许他心里也清楚对方是何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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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再度流逝,又一次抵达了中午十二点,而今天仅仅只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三天罢了。
也许是睡意总是那么强大;也许是死亡已经变得寻常;也许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原因,今天午睡的人不在是寥寥无几,所有人.....剩下的所有人都选择了睡觉。
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在互相道别后一个接一个的走进房屋。有的人锁了门,自然也有人没锁。
道别看上去颇为真诚,或许每个人心中都在想,是否这回事最后一次道别呢?但是至少从脸上看去,人们都显得颇为镇定。
很快,走廊上终是陷入寂静,而灯却始终照耀着,它努力发出自己的力量不然,不让这里留有半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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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刚一关上房门,宋辰长长吐出一口气,仿佛要将那心中万年不化的寒意抛洒的一干二净。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阳台,抬起头来眼眸深邃的看向天空,而视线又转向正前方。他的双手既没有撑在栏杆上,也没有揣在口袋里,反而是如同悬吊着的直直的挂在身体两侧,再配上那笔直的身子甚是古怪。此时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身上,带来一丝温暖。然而,这温暖与他内心的寒冷相比,显得微不足道。
回到房间的宋辰坐在椅子上,身子抖了抖试图将那些不安驱散到不知名的角落,手中的笔迅速飞舞着,神态全神贯注。
忽然的一瞬间,仿佛想起了什么的双目徒然瞪大,一阵寒意从脚底冰冷地爬上了脊梁骨,仿佛有无形的鬼魅正悄悄逼近,宋辰站起身来又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房门前,紧接着便是响起一阵上锁的声音,与此同时脸庞上也浮现出一抹后怕的模样,低声喃喃道:“差一点忘了还没有锁好房门,好险!”
锁上了门宋辰再次回到椅子上坐下来,然而身子却微微侧着,胸口距离面前的桌子足足有三四十公分的距离,右手紧捏着笔迟迟没有落下,左手半握着抵在纸上,好似在他旁边有一个无形的人企图偷窥纸上的内容般,而窗户早已是紧闭着了,沉闷的气息在房间里转悠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宋辰如同一位刚刚结束一场长跑比赛的人般,额头上满是汗水长舒了一口气,瘫在椅子上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