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水镇成了罗祖教掌控之地,信众只要真挚地呼喊老母尊号,便能够得到回应。
与此同时,许多陷入狂热的马氏族人,自发的涌入到大丰县下属的其他六镇。
为无生老母传播信仰,积攒香火,他们的身后,都有着一缕微不可见的老母虚影。
马氏宗祠内,接受供奉的老母雕像香火缭绕,凝聚着丝丝神韵,汲取着方圆周遭的灵力。
原本尚且模糊的老母脸庞,变得逐渐清晰,是慈祥微笑,透露着怜悯世人的神圣气质。
那本是木雕的老母身,也有了金玉光泽,散发出七彩光芒。
若是仔细看,可见到那金玉色泽之下,那原本的木材,正在向血肉的身躯转变!
跪地祷告众人之前,有一红毛人,与周遭的黑发,显得格格不入。
“若是能够汲取百万人的香火,便能够引动老母降临,从而洞开真空家乡,获得长生。”
马波罗双手合十虔诚祷告,他不远千万里,漂洋过海来到大乾,便是受到了无生老母的指引,寻求长生的机会。
如今这机会就在眼前,他心神更加激动。
“百万人口,七镇怕是不够,需得加上大丰县才能够接引老母。”
他看向大丰县方向,眼神闪烁,从受到香火供奉的巨大老母尊像面前,双手请出一尺长宽的小版木雕尊像。
“马文东,老母赐下福泽,你捧此像前去大丰县立庙,为老母筹集香火,可肉身接引至真空家乡,长生不死。”
“是。”
先前眼中还有精光的马文东,此时双眼之间已经没有了神智,剩下的也只是对无生老母的狂热信仰。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
口呼尊号后,马文东调遣人手,取出积攒的金银,当即要动身前往大丰县。
而此时,钱如易已经来到这横水镇内。
他只觉得诡异。
大量的香烛燃烧,产生了足以将整个镇子遮蔽住的烟雾,又被特殊的力量禁锢在此处,便是猛烈的秋风也难以将烟雾吹走。
而原本该人声鼎沸的街道,也变得空无一人,就连鸡鸣狗叫都没有,仿佛成了一片死地。
他汗毛竖了起来,只觉得有一阵又一阵的阴风从四面八方朝他身上吹拂。
钱如易鼓荡起一身的气血,筋肉变得充实起来,同时将腰间悬挂的百锻刀抽出,散发出血煞之气,将这股阴凉之气驱散。
“小心行事,莫在这阴沟里翻船。”
他钱如易当年也是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手上的百锻刀也早就被血迹染得深红,难以擦拭干净。
虽然此地透露着诡异,但只是这等程度,还不至于让他转身就走。
“带路。”
曾随着钱不为来此地接收柴栏的伙计得了令,向前引着朝着柴栏去了。
这柴栏乃是一条长街,两侧的铺子都是王家的产业,虽然王光泽抽身走人,但留在此地的还有大量人员。
不过此时尽皆遮蔽了门户。
“寻个人来问话,偌大的长街我就不信没有一个活人。”
几个练过气血的武夫应声相喝,不多时便听见有木门被跺开,有人哭哭啼啼被提了过来。
“莫再次哭嚷,老夫问什么便说什么,否则一刀结果你性命。”
钱如易厉声喝道,那人被震慑,不敢嚎啕,只敢小声抽泣。
“你可知死在柴栏的钱不为,他被何人所杀?”
“不知道啊!小人只看到马氏族人冲撞柴栏,慌忙便躲起来了,不知道谁是钱不为。”
钱如易眼神一寒,看来真是马氏族人在此生事。
“那这镇上的烟雾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马氏宗祠之内传出来的,其余的小人便不清楚了。”
“那马氏宗祠在何方?”
“在横水镇西,出了长街向西直行约莫三四里地便能够见到了。”
问了个清楚,钱如易已经明白这横水镇上发生的所有怪异事情,都同这马家扯不开关系。
官道上遇见的王光泽说的也是实话,只是隐瞒了许多事情。
“走吧,前去查看一遭,一些乡野贱民,也敢杀咱们柴行的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虽看不着这乡野贱民,但常年在刀山血海里摸爬滚打的钱如易,内心相当谨慎。
他没有掉以轻心,反而是警戒的看着四周,以防止暗箭来袭,手中的百锻刀也早就攥紧,气血随时都可以运转到巅峰。
身后的一干人,在他的提醒下,也各自戒备。
这三四里路,片刻便能够赶到,离着马甲宗祠也越来越近,而那香火烟气也愈加厚重,阻碍视线,难以看穿真实样貌。
那一阵接一阵的无生老母、真空家乡的祷告声,从蚊声到鼓声,最后恍若雷鸣轰轰,笼罩在此一行人周围。
“无生老母、真空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