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人满脸古怪。
郑长松瞪大了眼,好半晌才蹦出句话,“他奶奶的,那这小子到底图了个啥?”
公孙燕罕见的没有嘲讽,渭然一叹,“一个可怜人罢了。”
“这种执着并不值得可怜,凡倒是可怕。”
秦阳目光凝视,“压上全部筹码的赌徒,注定失败的结局,很难想象他能做出何等疯狂的事来。”
郑长松不屑一顾,“迂腐书生而已,要么接受不了事实而痴傻癫狂,要么自寻短见,一死了之,何惧之有?”
“蠢材!”
一道颇具威严的苍老之声慕然响起,声音中蕴含着莫名威压,让所有人心中一凌。
“林老!”
…………
诸多学子看到来人,顿时脸色巨变,匆忙起身见礼,神色尊敬。
来人年逾六旬,身着儒袍,发须皆白,自门外缓步而入,气势非凡。
公孙燕见此人,失声道,“林远觉?他怎么来了!”
秦阳道,“这便是公孙姑娘所说,益州立书大儒么?”
公孙燕无奈道,“林远觉,白云书院教习,以诗入道,出了名的老固执,实力强劲,在立书境也算其中翘楚,看来白云书院对此很上心啊。”
秦阳看着场中,轻声道,“他既然到了这里,说明已经去过了刘府,就是不知结果如何。”
林远觉目光凌厉,“遇美色而忘义,竟欲变卖祖产,行那不忠不孝之举,真枉读了数十年圣贤书!”
周生大汗淋漓,低头行礼,闻言却是咬牙道,“林老教训的是,不过学生乃是真心仰慕香凝姑娘,望先生明鉴。”
林远觉脸色陡然一变,“是非不分,忠孝不明,事到临头竟无半分悔改之意,着你回家闭门思过三月,夺去明年科举之名!”
众人哗然。
朝廷选拔人才,莘莘学子苦读三年方才有一次鱼跃龙门的机会。一旦榜上有名,圣像问学,文气加身,那时才算是学有所成,光宗耀祖。
当然也有不用圣像加持,而自悟文气的人才,可那些人属于凤毛麟角,无不是生而知学,年少之时便以旷世奇作而闻名天下的大儒。
而为防止考生品德参秀不齐,州府学院有剔除不良子的权利,周生已过束发之年,明年科举对他来讲尤为珍贵,错过这次,又要等三年,届时锐气不再,结果不容乐观。
“林老请三思啊,周兄乃一时糊涂,万不能如此啊……”
与周生关系要好的学子越众而出,不顾脸面,跪地哀求。
“周兄,你倒是开口认个错啊!”
周生牙关紧咬,望了眼身在咫尺的香凝,狠心道,“学生无错!”
“哼,无可救药,朽木不可雕也。”
林远觉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抚袖厉声,便不见看他。
转而对着下首的学子道,“尔等身为书院童生,不思进取,流连于风月之所,见同窗于险地,非但不出言警示,更有甚者竟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品格何其恶劣!”
“学生惭愧……”
众人噤若寒蝉,生怕一句说错,步了周生的后尘。
“罚其闭门思过三日,抄写大学百遍!”
“谨遵先生教诲。”
林远觉脸色稍缓,而后又看向香凝,冷声道,“妖女,你可知罪?”
香凝面色一怔,继而摇头,“妾身不知所犯何罪,还请林先生如实告知,如若是与周公子方才之事便有罪,那妾身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