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婶确实是个好人,遇见三叔那么个人,可惜了。她跟娘说了什么?”云行生怕又有什么事跟前世走向不一样,或者有些事她在前世根本没有发觉?
“行儿,不可妄议长辈。”云母太清楚三叔那有头无脑的性子,只是寡淡地轻斥了她一句,有些后宅里的腌臜事体确实不适合一一说给尚未及笄的女儿听,她略斟酌道,“无非是些后宅里家长里短的琐事,先不跟你说这个了。眼下有桩要紧事,我当初嫁来云家,你外祖父给我置办了几亩好田地,当时没有入嫁妆单子。后来你外祖父去世我便忘记了。前几日我清点自己嫁妆方才想起,行儿我们什么时候带着田契去看看。若云家不济了,至少咱们还有这点田产。”
“娘,你在家照顾爹跟小弟,可将田契交给我,我改日找个朋友一起去看看,她是户部尚书府的小姐。”云行怕母亲担心,将一张小脸绷得板板正,试图增添点可靠性,甚至不惜斗胆将明瑾名头先搬出来用上了。前世她都不知道这些田地的存在,那时过得那般捉襟见肘,多半也是被诓走了。
“行儿你何时认识尚书府家的小姐了?”云母很惊诧,要知道他们家最风光的时候也只是跟一些小吏或底层官员家有往来而已,户部尚书在母亲看来确实超出范畴了。
“娘,你放心。这不就是、前些时候我偷溜出府去玩,差点被一个牌匾砸到,多亏尚书府小姐搭救。她可厉害了,还说与我颇投缘,叫我有事尽可找她。我跟她、挺好的。”云行有点脸热,毕竟母亲再多问几句,她可能就要答不上来了。虽然不知真正的明瑾何时到,可她确实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怎知云母的注意力完全被引偏,她两道弯弯的柳眉拧起,佯怒道:“你几时又独个儿偷溜出去玩了?说多少次了!是不是二两那丫头给你放的哨!就算而今天下太平,万一呢?万一叫拍花子的抓去,你叫我跟你爹怎么活?你们两个也是皮痒了不成?”
云行记得自己以前很不爱听母亲这样絮叨,如今重活一世,竟有些温暖的亲切,当下连连诚心诚意跟母亲告饶:“娘,行儿以后再不会了。等爹爹好起来,我还要跟他学着行商管理咱家商行呢!走走走,我们去跟止儿一起用早膳!”
说着,她拉起母亲便往前厅去了。
第二日,云母便托自己那已故秀才爹的同窗叔伯给云止找了一家学堂,专门给小孩子开蒙的。
交了束脩,第三日她便叫林嬷嬷将云止送去学堂。白天院里一下子清净不少。
云行也发现,原来自己那弱柳扶风般只爱诗词歌赋的母亲也有雷厉风行的一面。
她好想尽快见到明瑾,想要告诉她,许多事似乎跟前世都不一样了呢?她还借了明瑾的名头叫母亲同意她自己验收那几亩田地呢。弱小无助的她嘴上说得铁铮铮,内心却着实有些迷茫。难不成这些都是她的幻觉,可她明明重活过来了啊。
她叫二两悄悄去尚书府打探过,也递了拜帖,都未有回应,明瑾还没到吗?
又等了几日也没等到明瑾的消息,二两却跌跌撞撞从外面带回一个消息:户部尚书的千金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