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起的痕迹是痛苦的证明,纾忱第一次向她显露了柔软脆弱的内心。
她十分安静地看着纾忱认真地给她系在腕上。新增的绚丽高透薰衣草水晶浪漫又温柔,纹理随枝叶蔓延,熠熠闪亮。
气氛暧昧、灯光昏暗,天色也将明了。
她没有出声问他,只是抬手轻抚他的腕间。
之后,毅然虔诚地吻上那些旧日的伤口,又纯又欲。
疤痕保留着她嘴唇温热柔软的触感。阴暗的病室内,纾忱笑了,眉眼弯弯,梨涡荡漾,恣意飞扬。
如果说这一世有一件事最幸运,就是赌中了亿分之一的机率遇见她。
在明明以为自己被世界抛弃的时候,她再次出现,接纳了我的一切。
“蛛网之内只有蜘蛛才能安然无恙”。她是拥有诱人魅力的潘多拉。而他是忘记了普罗米修斯警告的埃庇米修斯。
纾忱面色仍显清冷,可律然好像在其间看到了名为幸福的颜色。
她知道,她成功了。
可是,她的心脏为什么突然刺痛,她为什么会感到难过。
她本该开心的。她就是要献上礼物后,将他吞噬的。
因为颗粒小,医生建议保守治疗,自行排出肾结石。后面的几天,除了喝处方药,律然还监督纾忱喝金钱草泡的水。
他这个病,很大原因在不爱喝水。他的机体显然深深铭记着小时候被囚禁的日子里那所提供的稀少水源。
是习惯吗?凝悱可看不惯那个男人对纾忱所做的一切。即使是伤害,也得是自己施加给他的,才行。
——
射箭是以战胜自己为目标,练剑养心。
声容静,气容肃,柔和发力,从容安详。
剑道馆。
凝悱All black,自带收腰线衫,搭着低腰阔腿裤。
站立稳定。射箭时,动作一气呵成,不停顿,不迟疑,眼神内杀气湮没。
射无虚发,一箭即中。最后一个十环后,转过身看向供休息的长椅。
祢葭荷随意自在地仰坐着,复古撞色不规则设计POLO领卫衣,美式高街潮牌冲锋裤,高层次锁骨发简单高级,脸颊精致柔和,迎着颜凝悱目光,平淡老成地说,“人生可无法重来一遍”。
“阿悱你要自己快乐”。
因为弓驽上弦,力量感却化为孤独。
凝悱眸子短暂地暗了一刻,之后,问:“汲行西、汲清源、汲令三人进展如何”。
“窝点内不同的距离和深处已经投饵,只待绞杀”。
“倒不急于开始钓,等鱼儿吃得紧些,免得它们带着一点伤就跑了”
她一面说,一面把脚边不知谁丢的没有开的雪白的花头踩烂了。
本已经坏透了的东西,不妨加一把木柴,烧得透些。
——
别后,祢葭荷发出两条微信消息。
一张女子凌厉的射击照,附加一句“贴心话”:“江少爷,你夫人情绪不佳,望多加关怀、着人先鞭,不然你会被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