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人一只野兔,当然要先给裴之鸣烤,接下来是七阶修为的黄姓老男人,以修为高低类推,阿飞当然排倒数第一。
蔡英雄想帮阿飞,却被拒绝了,毕竟这趟进山报酬极丰厚,只负责后勤的阿飞也有五十颗下品灵石可拿,几乎相当于月牙胡同一年半的租金了,得让裴之鸣觉得他这笔钱花得值。
两个时辰后,夜幕即将降临,十人小队也都填饱了肚子。
裴之鸣从储物袋内取出一张矮腿桌,还有十个酒碗,一坛酒。
“炼精化气九阶的火焰虎,只要诸位齐心协力,轻松便可斩杀,不会有人受伤,更不会有人死去!”
裴之鸣倒满十只酒碗,当先端起一碗,“来,诸位道友,举杯共饮,且祝咱们凯旋而归!”
黄姓老男人、蔡英雄,其余六人,陆续端起酒碗。
当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看向唯一一个未端碗的少年时,阿飞略微犹豫,道:“裴前辈,几位前辈,小子还要守夜,且不胜酒力,喝了容易误事。”
这些天,主管后勤的阿飞,只喝自己烧的水,只吃自己烤的食物,他不是不给裴之鸣面子,实在是兰香的教训刻骨铭心。
“呵~”
冷笑声响起,是黄姓老男人,阴阳怪气道:“你不能饮酒你进队干嘛?装你娘的出淤泥而不染呢?!”
蔡英雄急了,为阿飞辩解道:“此刻咱们小队所在区域,已是大荒深处,夜间大型妖兽出没,需要有人站岗放哨。”
“裴前辈,诸位,不是阿飞不给各位面子,实在孩子第一次跟任务,且还是如此危险的任务,心理压力肯定很大,希望诸位理解。”
“等回去了,我坐庄,请裴前辈,黄道友与几位,咱们去玉春楼好好搓一顿,届时让诸位见识见识阿飞酒量,别人不敢说,至少能将黄道友放倒。”
蔡英雄不少与阿飞对饮,他知道阿飞是能喝酒的,可如此关头,却不愿端起酒碗,少年心里怎么想的,作为亲近之人,蔡英雄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番圆场话,技术含量相当不错,老男人与其他几人脸色好看不少。
裴之鸣也笑了笑,“一碗酒而已,日后饮也行。”
蔡英雄端起属于阿飞的酒碗,当先尽饮,旋即拎起身旁茶壶给少年倒了一碗热茶。
阿飞会意,立刻端起酒碗,“几位前辈,晚辈就以茶代酒了。”
“来来来,碰杯碰杯!”
十只酒碗碰在一起,九碗酒,一碗茶,俱是一饮而尽。
“裴前辈,猎杀火焰虎,你有没有制定计划?谁主攻?谁施冷箭?”
说话之人是队伍中修为排名第三的六阶修士,猎人打扮,年龄看着与裴之鸣相仿,两手老茧很厚,明显经年握弓。
裴之鸣:“我乃八阶修为,黄道友是七阶,我二人主攻,你们瞅准机会,射火焰虎两眼,与柔软腹部处。”
天似穹庐盖四野,北风卷起齐膝积雪,仿佛白色沙子一样,洋洋洒洒落下。
这个夜晚,有雪,并不是那么漆黑。
篝火烘烤的面庞发烫,连发丝都卷曲了,小队中几人已开始昏昏欲睡。
怔怔望着被风刮的剧烈摇曳篝火的阿飞,毫无征兆,汗毛倒竖。
电光火石一刹那,裴之鸣骤然暴起,冲那名六阶修士,与其他三名五阶修士,连点四指。
同一时间,黄姓老男人也对着蔡英雄、阿飞,还有另外两名五阶修士,同样点出四指。
高阶修士袭杀低阶修士,这么近的距离,无一人能反应过来。
“嘭嘭嘭~”
八声闷响,几乎同一时间响起。
八人额心炸出八蓬血,被裴之鸣与老男人剑指点杀了。
额心出现一个窟窿,粘稠的血掺杂着白腻腻的脑浆,往外汩汩流淌。
八具盘坐尸体,接二连三东倒西歪摔落雪地。
风声中蓦然响起脚步声,这是另一支队伍。
他们从悬崖近旁的雪林中走出,领头之人剑眉星眸,披着雪白大氅,看年龄,也就比阿飞大两三岁。
魏家小公子,魏显。
少年手中,牵着一头凶獒,宛若牛犊子一样,浑身毛发金灿灿,似极品绸缎。
金獒张着嘴,一嘴犬齿仿佛一柄柄白森森的匕首,淌落透明拉丝的哈喇子,煞气惊人。
至于少年身后之人,则是魏家护卫,修为在炼精化气五阶至七阶不等。
裴之鸣抬眸看向少年,沉声道:“五阶共计五人,一人三千颗下品灵石。”
“六阶两人,一人五千颗,还有个三阶的,就免费送你了。”
少年蹙眉:“不是说好了起码得有一个女子吗?”
裴之鸣:“谁家女子愿意跟随一群大老爷们深入大荒?”
“我就不明白了,男修士与女修士的血,不都一样甘甜馥郁吗?肉不都一样唇齿留香吗?”
“为何非得女人?”
少年:“心理原因,相比于父亲、兄长无忌口,我更乐意饮女修士血,食女修士肉。”
少年领着几名护卫,来到篝火旁,从袖内摸出一只储物袋,扔给裴之鸣。
旋即,少年冷冷瞥了一眼黄姓老男人。
“这又是谁?”
裴之鸣:“与我一样的同道中人。”
少年剑眉微皱,毫不客气道:“真恶心!”
裴之鸣淡然道:“内城修仙家族将修士当做人形丹药,饮血、食肉、嚼骨,论恶心,我与黄道友,可远不及你们这群修仙权贵!”
“呵~”
少年冷笑一声,“欲成无暇仙,至亲亦可杀,何况一群非亲非故之人。”
“裴道友,你以为天地灵气怎么来的?”
“你以为古老传说中,只存在于天庭的仙气,又是怎么来的?”
裴之鸣不解,老男人也疑惑道:“不是天地自然生成的吗?”
“哼~”
少年冷哼,道出真相,“肉体凡胎的凡骨之死,生成了灵气,餐风食露的仙人之死,生成了仙气。”
“人,才是这天地间功效最好的大药!”
这番话,不仅惊呆了裴之鸣与老男人,饶是阿飞,也深感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