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了殿下照拂。”她客气地说道。然而这话究竟不假,并州官府这次的阵仗也挺大,她就不信这件事宗政律一点儿也不知情。
果不其然,下一刻,男子就看向伏慎:“朕决定这件事办得不错,奈何总有人要递折子上来,所以朕今日亲自过来看看。”
桓辞转头看了眼伏慎正凝神细看的奏折,想来上头写得也不是什么好话。“陛下不上朝,难道朝廷的人不会怀疑?”她问道。
宗政律轻哼一声:“朕就是一个月不上朝,那些人想必也不甚在意。这个魏相,果然是个结党营私的好手,才回来不到三个月,朝上已让他搞得比之前还要乌烟瘴气。”
桓辞勾了勾嘴角。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宗政律也已经快没有耐心了,今日定是来找伏慎商量事情。只是他竟然亲自跑一趟,真真是一件怪事。
宗政律视线扫过她,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解释道:“朕烦闷得厉害,特意跑出来散心,也不知并州有什么好玩的去处,还指望着定安你带我逛呢?”
他不过是随口客气一句,桓辞可不敢懈怠,默默盘算着并州好玩的地方。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之时,伏慎已经看完了手上的奏折,紧缩眉头将它搁在桌上,然而转眼后又恢复了淡淡的神色:“陛下不该来的。”
宗政律笑着摇头,看着桓辞道:“朕就知道,他一开口一定是这一句。”
伏慎没有笑,轻轻叹了口气,他实在拿宗政律没有办法,忍不住提醒道:“陛下应当知道,先太子现在也在并州。”
“宗政彻在并州?”最震惊的莫过于桓辞,这件事她全然不知。
伏慎盯着她点了点头:“他昨日才到,却是不知为什么要来。发现他的人回禀了扫叶,所以我派扫叶先过去盯着,万不可惊动他。现在想来,或许他提前知道了陛下的行踪,所以提早过来布局。除了此事,我再想不到他还会有什么目的。”
“不必担心。”宗政律摆摆手,“朕带了足够的人,就分布在城内外。况且,你的人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朕对你很放心。”
“也不能太轻敌。”桓辞瞧见伏慎的脸色后先他一步开口,替他说了想说的话。
伏慎向她露出赞同的眼神,眉头仍旧没有舒展开来:“我昨夜派了人过去,可他直到现在都没有传消息回来,也许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
“朕已经派人去探情况。”宗政律沉声道。他抬眸看了眼紧闭的屋门,嘴唇一张一合,“这些日子你虽然不在朝廷,但他们可没少提起你。朕知道你一定时刻关心政事,如今有要紧的话要告诉你,这地方方不方便说话。”
闻言,伏慎想桓辞递来询问的眼神。桓辞瞬间明白了宗政律的意思:“你们在这儿说吧,我先回去看看辰儿。放心,保管没人敢靠近。”
不知道宗政律要说的是什么,但绝对是机密之事,现在不方便告诉她,她何必自讨没趣留在这里,倒不如趁此机会出去让下人准备招待他的饭菜,顺便给他收拾一座院子出来。只是又不能太过显眼,否则他的身份很可能会暴露。
但若是宗政彻有心想要知道,只消听说他们府上来了客人就一定会猜到,这件事瞒不过他。可他究竟跑到并州来做什么?难道邕国已经容不下他了?
她慢慢腾腾地往回走,两个管家跟在后头伺候她,桓辞吩咐他们多备些清淡的饭菜,再把西边的当归院收拾出来,寻常人等不得靠近。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穿堂之前,只见阿联正站在那里来回踱步,瞧着十分焦急。
“这是怎么了?”桓辞好奇地走上前问道。
阿联见到她便一个箭步冲过来:“我和兰馥命人将府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赵慬,最后一个人见她是在昨夜子时之前,那人说亲眼看见她回了房,怎么如今却找不到了?”
“你们把府上都找过了?”
“都找过了,自从你说不见她我就吩咐人去找,如今找了一上午也不见人,这实在奇怪。难道你昨夜对她说了什么重话,所以她跑了不成?”
“没有啊。”桓辞低头思索。昨夜阿慬过来给她倒洗澡水时二人还有说有笑,并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
桓辞忽地睁大眼,激动地拍了拍掌。昨夜赵慬提起过扫叶,只是当时她语气太寻常,桓辞以为不过是一句寻常的玩话,所以不甚在意,如今细细想来,她也许是发现了什么。
当时赵慬说:“原本觉得扫叶是个浪荡的,没想到我那时在吉州说的话他竟然听进去了。这些日子我几乎都见不着他,听说他正努力替伏大人办事呢。”
扫叶一直在为伏慎办事,而且昨日她并不知道扫叶出去了,所以没把这话放在心上。现在想来,也许赵慬就是知道扫叶出去了,可她又去哪里了呢?这件事和扫叶有没有关系?扫叶去监视的可是宗政彻,若是赵慬跟着去了,岂不是非常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