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提利昂·兰尼斯特,这个侏儒,这个“半人”非常清楚的听到了那个儿子并不是一个复数,而是一个单数。
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这个儿子说的并不是他自己,一个让家族蒙羞的侏儒,而是他的哥哥,那个高大帅气的骑士。
他跳了过去,走到泰温面前,在他的一对兄长和姐姐都没有说话的时候,“我敬爱的父亲,您还有一个儿子在这里。”
泰温没有任何表情,如同铁铸的表情生硬而强大,“当然,我不会忘记你,‘小恶魔’提利昂,即使在君临,你也依旧如故,在妓院挥洒自己的时光。”
泰温不去看面色潮红的“小恶魔”,而是转向了身穿白袍的詹姆,目光深远,他就是为了这一身白袍和他的老朋友“疯王”伊里斯闹掰,然而换了一个国王之后,他的儿子依旧穿着这身白袍,他也依旧不喜欢新的国王。
“詹姆,我是为了这次比武大会而来。”
詹姆看着父亲,他依旧这么强大莫测,他想要说什么,然而还没有说出口,瑟曦就抢着回答了,“父亲,你是为了小乔来的。”
瑟曦抱着他的最小的那一个儿子,托曼王子,她的女儿弥赛菈公主拉着她的衣袖,几个人看着她们的父亲,外公,一脸期盼。
泰温没有任何表情,情绪一如刚刚,他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儿,这个只有漂亮的女儿,这个还有些自以为是的女儿,她唯一的优点是很听话,很听他的话。
“乔佛里王子自有他的母亲和父亲照顾,我来是为了我的儿子,还有凯岩城的继承。”
瑟曦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她颤颤巍巍的说,“父亲,小乔也是兰尼斯特。”她在心中又一次告诉自己,她甚至想要告诉她的父亲,她无法忍受父亲对于她的儿子这么疏离的态度。
但是瑟曦仅有的理智阻止了她这么说,她非常清楚告诉他这件事并不会得到父亲的宽恕,反而会迎来痛骂。
泰温回应道,毫不迟疑,没有犹豫,“他是拜拉席恩,劳勃国王的儿子。”他认可他的血脉,但是在他心中最为重要的是兰尼斯特。
缩在母亲怀里还很胆小的圆润的托曼王子看着外公和母亲争吵,他怯生生埋在母亲的怀里,一句话也不敢说,比他年长一岁的姐姐更像一个女孩。
弥赛菈在一旁抓着瑟曦的手,笑容甜美,对着泰温说道,“外公,母亲是兰尼斯特,我们也流淌着兰尼斯特的血。”她抓起弟弟胖乎乎的手,一起递到她们两个共同的外公面前。
泰温的神情有些松动,他看着一脸期待的女儿和她更为优秀的女儿,尽量让语气变得轻盈,他有些难为情的抓住了两人的小手,一阵莫名的触动涌上心头,仿若血脉相连。
“当然,无论如何你们都流着狮子的鲜血。”
弥赛菈开心的笑了,她的弟弟还有些迷茫,仍然缩在母亲的怀里不肯有其他动作。
泰温转而注视向他这个叛逆的儿子,光彩耀人的如同一个国王,却讨厌的穿着白袍,伊里斯时期就穿上了这身衣服,一直到劳勃时期的十几年,任凭他如何诉说,都不肯脱下。
詹姆看着一脸倔强的姐姐,以及情人,“父亲,你是为了我这一次的比武大会吗?”他抢先说出口,不想要提凯岩城继承权的事情,在他看来,还有他弟弟足以承担父亲身上的重任。
吉娜姑妈说他们两个都非常相似,一样的野心勃勃,一样的雄才大略,尽管一个高大威武,一个身材矮小,然而他们两个依旧是当之无愧的父子。
泰温放下了关于心中的纠结,他看着两个对他心怀畏惧的子女,心中很是不满,他们不应该这样子,只有提利昂,一脸的无所谓,和他最像,也和他最不像——一个被诅咒的侏儒。
“詹姆,你这一次比武大会肯定会夺得冠军,获得荣誉的吧?”泰温明明说着祝福的话语,然而却依旧让人无法生出亲近,他太过于威严了。
泰温这么说着,心中却不由回忆起了那一次庆祝巴隆·葛雷乔伊战败的比武大会,詹姆被一个来自北境的骑士挑落马下。
他并不是一个崇尚于个人之武的人,即使是“七国第一恶人”“魔山”那个魁梧的不像话的人在他看来也不过一个用的非常顺手的狗罢了,不需要太过在意。
他从不在意个人武力,也不认为个人武力能够决定什么,再强也不过是多派几个骑士的事情,你能单挑无敌,能挡住十个甲士围攻吗?能防住硬弩重箭吗?
最强大的弩箭甚至可以射杀巨龙,更何况一个骑士呢?
然而,他知道,一个领主必须要有一个可以降服他麾下封臣的本事,可以是无法揣测的智谋,他看了他不太愿意承认的儿子“小恶魔”提利昂一眼。
当然,也可以是让人敬佩的武力,他转而看向了在高台之上大呼小叫的劳勃国王,他一脸厌恶,却在回看詹姆的时候将其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