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越来越急促，仿佛不是从这个世界发出的一般，忽近忽远，肖世言朝着侧后方望去，便看到了水面上伫立着一张惨白的脸，笑声便是从鬼脸身上发出，微微开闭的嘴唇轻轻嗡动，双眼盯着肖世言一动不动，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夫妇两人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在肖世言身旁微微停顿后，便再次向着村口移动。

前有空中漂浮的眼球，后有鬼魂拦路，肖世言看着夫妇两人走去的方向，终于咬了咬牙追了上去。身后的笑声越来越急促，鬼脸的嘴角张开呈一个异常夸张的弧度，断断续续的笑声不断从中传出。

走出去许久，肖世言回头望去，鬼脸还停留在原地，口中呜呜呀呀的发出笑声，不知道是不是肖世言的错觉，他竟然从鬼脸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丝慌张。

空气中的血腥之气越来越浓，村口的小河边，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这些人一日前还与肖世言亲切的打着招呼，而此刻，却尽皆懵懵懂懂的站在河边，仿佛等待着宣判。

肖世言不由得暗暗生恨，看着空中悬浮的眼球，拿起石头便朝着眼球砸了过去。

径直飞行的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中其中的一只眼球，眼球中汩汩的冒出血液，从空中不断的飘落，地面上被血液沾染的人，无不疯狂起来。

眼球中的血液似乎无穷无尽，地面上的人随着血液的滴落，仿佛群魔乱舞，有的人扭着扭着便把自己的脖子拧了下来，有的人甩着甩着将手臂甩了出去……

肖世言呆立当场，仿佛在此刻停止了思考，今晚发生的所有均是超出了自己的负荷，头开始隐隐作痛。

恍惚间，肖世言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中，回头一看，却见中年汉子的头正贴在他的背上，眼神直勾勾的望着他，冲着他咧嘴一笑，稍远处，那个每日亲切的唤着他的妇人，此刻也不见了往日的和蔼，正疯狂的将自己的身躯拧成了几圈，像一个巨大的绞索一般。不知何时，肖世言眼中除了惊惧，已是满含泪水，他疯狂的喊叫，喉咙里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终于，他头疼欲裂，侧着身体倒下，熟悉的河流边，仿佛还能看到昔日与同伴一起玩闹的身影，往日种种，在这个时刻轮番上演，光怪陆离。

眼睛闭上的前一刻，他看到那个扭曲的身影从中间断成了两截，溅出的鲜血洒满了他的衣襟，甚至不少溅到了他的脸上……

不多时，整片天地间除了缓缓流淌的河水再无动静，天空中的眼球越来越淡，终于消失不见，鬼脸发出的笑声也再不可闻。

少倾，鬼脸出现在河边，双眼始终盯着躺在地上的肖世言，而后化为一丝黑气钻进了他的体内，只是在场再无一个活人，无人知晓这一切，整方天地之间，只剩下肖世言的胸脯，缓缓的颤动着……

翌日，天色渐渐的恢复，然而，整个村庄的血腥味却是浓烈扑鼻，河边仿佛被红色笼罩，整片土地呈暗红色，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夜，倒地的村民们口鼻中仍有鲜血不断涌出，似乎要将这片土地彻底染红，而后顺着河流不断的流向远方。

凉风习习，将空气中的血腥渐渐的吹散，空气中似乎传来一声微微的叹息……

小河对岸的林子里惊起无数只鸟，迷迷糊糊之间，肖世言看见从林中走出几个陌生人，除了落在最后的胖子，其余人皆是白衣飘飘，仙气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