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丝扬起飘在半空中,气力包裹着血液的血红刀刃划过,瞬间破碎。看似软烂的肉团和刀刃碰撞发出嗡鸣声,细碎的火花迸发,陈默被震得往后一退。
“陈默!杀了你!杀了你!”肉团开始猛烈抖动,粘腻的血液肆溅,无数只充满血红细丝的眼睛从肉团各褶皱处睁开,“想拆散我们?我们在一起,永远!”
陈默本想借着林秦琴被迫通感正处于僵直状态的间隙一举将其收服,没想到她能够这么快清醒过来,现在是彻底激怒她了。
“叽里咕噜在讲什么屁话。”陈默举起左手,手心幻化出的刀快速向林秦琴砍去,浓烈的尸臭味充斥着陈默的鼻腔。
林秦琴的反应稍显迟钝,但也许是并不打算对陈默发起的攻击进行躲闪,数十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陈默的动作,发出一声轻笑。
陈默早已做好被震开的准备,刀刃被一团柔软包裹接住,下一秒连带着整条左臂在砍到林秦琴的瞬间,直接被吞噬,细麻的刺痛感传来,就像是被无数尖牙啃咬。
“啊啊啊啊啊啊!!!”剧烈的疼痛将抑制于喉间的尖叫喷涌而出。
强烈的灼烧感随之而来,痛感麻痹大脑,陈默跪倒在地,被林秦琴咬住的左臂强硬将他半挂着,肩臂衔接处的撕扯,令陈默产生错觉,我的左臂断了。
不能断,不能断,左手不能断!
冷汗浸透后背,陈默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耳边传来一阵空鸣,鼻尖蒙着厚重的热气,他将全身气力灌入檀木手串。
光亮透过烂肉迸发出澄澈的光晕,左手腕处被发烫的手串勒得生疼。
陈默右手掐着兰花状举在唇前,静心的口诀带着虚弱的气音,手串越发得紧了,腕骨似乎要被折断了一般。
肉团上的眼睛慌乱四处张望,此刻他们之间的位置发生转变,檀木手串将林秦琴死死锢在陈默的左臂上,热意将它燃烧,焦味散发。
“妈妈!!!!”林秦琴的吼叫刺穿耳膜,随着一声震响,漫天的血雾混着片片烂肉掉落。
满脑的嗡鸣,被咬得血肉模糊的手臂,涣散的视线,陈默脱力倒下。
“莫如,没有人会不爱自己的小孩。”
迷糊间,微弱的声音唤醒陈默,还来?不是爆了吗?
疲惫充斥着许莫如的双眼,她拖着身躯,在老旧的出租屋里紧紧环抱住林秦琴,像是要把她融到自己的身体里,温热的泪水滴落在林秦琴的肩颈,林秦琴被烫得一缩脖子,脱离了许莫如的拥抱。
泪水在半空中变得冰冷落到水泥地上,砸出发黑的圆点,许莫如神情复杂地看着似是有些抗拒的林秦琴。
“为什么一定要当她的小孩。”许久没有说话,许莫如的声音带着沙哑,音调扭曲得难以辨认。
彼此之间过于熟悉,林秦琴还是听出了许莫如说的话,低着头咬着牙回道:“可我就是她生的。”
“她把你当女儿了吗。”许莫如最讨厌的就是林秦琴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许是想彻底将她骂醒,许莫如说了不被原谅的话。
是,就连林秦琴的出生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一开始的她想不通,同样是妈妈的孩子,为什么哥哥可以占据了所有妈妈的爱,就不能分给她一点点吗?就一点点。
但母爱似乎重来就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她有时甚至会恶毒地想,大人难道不应该更喜欢健康健全的小孩吗?
“我们不应该感谢林逸臣吗?没有他林芸根本不会生你!”许莫如双手轻轻捧着林秦琴的脸颊,盯着林秦琴奔溃的神色,“感谢他让我们相遇。林秦琴!”
“林秦琴,现在就已经很好了,现在的生活就已经很好了。”
“烤箱,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烤箱吗?”林秦琴喜欢做甜点,许莫如攒够了买烤箱的钱,明明生活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一直这样不好吗?”
林秦琴用力打掉许莫如的手,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眼前模糊一片,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压的她又闷又疼,喘不上气。
“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