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信不过你肯定有其他原因。刚才的话当我多问。”西蒙喝的速度不比作为常客的阿诺德慢,却没有表现丝毫醉意。
“算了,谈这个简直在伤兴致。还不如问问你为什么要请我喝酒,是在担心哥哥我吗,嗯?”说起这个阿诺德简直得意到猛拍某人的肩膀,哎呀前几年嘴硬的小子终于会关心人了,果然利贝尔的王太女干得不错。
然而他没看到,后者的脸色已经完全黑掉,就差没一杯酒水撒过去。
“有什么好担心的,单单一个赤色星座猎兵团的少主,下一任继承斗神之位的人独自来到赌场赌博,身上一件常见猎兵武器都没带,整个街道连一个伙伴都没有。要不是太小瞧这座城市的势力,要不是就如同你所想的他已经不在猎兵团了,”他戳破对方的笑脸面具,“我说得对吗,前几年被迫离开赤色星座的部队长,驰骋沙场的戮鹰。”
猎兵团,佣兵部队中佼佼者的称呼。突出的是名号,收获的是金钱。相比佣兵团,这群刀口舔血的人更注重利益。猎兵时常将米拉与任务内容挂钩,极少数仍能保持人道主义。收钱,做任务,获取更高名声,三者成为他们的日常。
随着时间的发展,其中有两支被公认为大陆最强的猎兵团:赤色星座与西风旅团。在这之中,属于赤色星座的团长斗神,副团长赤色战鬼,以及属于西风旅团的猎兵王被列为最强猎兵。
比起西风旅团相处甚好的氛围,他们赤色星座几乎把每天活得像身处战场一样,尽管没有所谓勾心斗角,但是生活逼得他们不断往更高处爬。
否则,掉入万丈深渊,一蹶不振。
“我已经不配,有这个名号了受伤不愈还拖累部队,被人挑战下去也是我应有的下场,要不是蛇这边医疗技术实在高超,我恐怕活不到现在,”阿诺德的笑容中带点无奈,然而握紧的拳头却述说着他心情的沉重,“弱肉强食在赤色星座当中可是极为突出,拳头不够大,说不上话。切,反正我都退出了,没有必要对巴德尔大人的猎兵团指手画脚。”
也的确没必要。就在前几年离开部队,或者说当他被手下挑战部队长一职成功的一刻,他就非常干脆地放下。后来成功活下,便把身上纹了“红色蝎子”的刺青也变成一只飞鹰。以示与前半生决断。在这之后,干起了以前涉猎过的情报工作,在几个小年轻铁机队之中装傻。
也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运,原以为不会再拿起武器的他,还是跟着仿佛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干了几票。至于理由,就像少年所说的,从心而为。
呵呵。嘴角突然弯起,西蒙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说出不知是鼓励还是刺激他的话:“我不觉得你这几年康复运动是白费的。嘛,虽然不想承认,你比我看到的斗神之子强。”酒杯很快被无色液体盛满,他高举杯子向对方示意。
“虽然对少主有点不好意思,但我也有相同的感觉。”
砰酒液在碰撞中翻滚,落下瞬间激起更大的波涛,酒香四溢的同时,最终在两人的嘴巴中回旋,辛辣的味道直冲五官。喝到的是烈酒,渗入的是情感。
“唉,说好的情报人员不参与战斗。”擦了把嘴上残留的液体,他点出西蒙真正所想。年龄虽然相距较大,但是不妨碍他们在几年时间成为交心兄弟,“又把我列入战斗人员,虽然说看看神秘的黑之工房也不错。”
“不是现在,一早就是。能叫到的人手就少,不用白不用,”感受到脑中有点晕眩,就像刚开始被师傅虐得死去活来的时候,西蒙知道这白酒的后劲来了,“虽然说博士让你吃瘪,但别忘了之前签订了份协议,以及我们被尊为第一体验客户的事。”
“你是说?”
“缺人力,就用自律兵器去砸。至少现阶段,结社在自律兵器方面还是远超各国。更何况,我们的对手从来就不是柜面上表世界的军队,而是柜面下里世界的敌人。”说完最后一句,他闭上了眼睛。
“胡言乱语的时候总是容易,实际上做的时候叫苦连天。我说西蒙诶,怎么睡着了?还说我家小公主没有警惕心,你不也还真是信任我啊!”看着表面正坐,实则睡觉的某人,阿诺德自言自语一番,“回去让玲看看你的烂醉样,不行,在此之前看看能不能八卦到他和科洛蒂亚王太女之间的事。呵呵,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六年前,血液从狰狞伤口流下,身体上的冰冷,让他似乎看到死神的到来。
一步又一步,风声雨声全都匿迹,他的耳边只剩下脚步声。
赤色星座的部队长吗?大陆有名鼎鼎的猎兵团成员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即便脸上满是污垢,身上衣物早已破烂,他还记得西蒙一下子就认出。事后问他怎么认出,他指了指没有完全消去的刺青依然表露凶性的赤色蝎子。
你是谁?来人的问话使阿诺德再次从昏睡中醒来。自从被部队长打落后,一直不得痊愈的内伤加上最后一场战斗造成的外伤,已经让他嗅到炼狱门后面的血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他有他的高傲,他不想找人治疗,也不想反抗:百战百胜终尝一次失败,也就是他的末路。
我是,见过死神的人和我走吧!少年已不符合他年龄的力气,不由分说单手抱起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从此世上再无戮鹰,而是伪装成情报人员的灾厄之鹰。
“老板,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