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押解士兵回过神,已被飞身下马之人悉数打倒,接着就是一阵刀剑雨林的搏斗,没一会儿功夫,众人皆死于他刀下,此人正是义庄庄主。晋阳将妻子尸骨掩埋后跟随此人回到义庄,由此改名阳由。
“阳由叔,此番我一旦进京,所谋之事就掀开了头,以后的日子,更是凶吉难料。阳由叔,你本可在这世间过上安稳生活,可…”
“妻女惨死,每个夜晚闭上眼睛,我又盼着他们入梦,又害怕他们出现。我怕他们质问我,为何没有为他们报仇?为何还独子苟活于世?无论多少凶险,我晋阳绝不退后半步。”阳由打断叶藏莺的话。
“阳由叔,此番若能够顺利,您必定要远遁江湖,从此不可再立于这京城皇都。”
“这繁华的京畿之地,于我而言就是一个冰冷的大铁窖。它时时刻刻不在警醒着我,那些与我有着杀妻虐子血海深仇的人,就在那红墙之内,就在我的眼前,犹如当年……”阳由双手掩面,虽然竭力克制,但身体还是不禁开始颤动抽搐。一定很久很久,没有人跟他谈起过妻子儿女,没有人可以听他说起往事,因为平日里他必须是阳由,而此刻,他是晋阳。
稍许阳由镇定情绪后拿出手边几本账册递给叶藏莺,眼神里立刻便有了锐利的目光。
“少庄主,这是近年来我在京城和各地经营桑丝、钱庄、乐坊和当铺的所有账册。”
叶藏莺缓缓的翻开账册看了起来,“这1700亩桑丝田产是否会太过引人注目?”
“这1700亩桑田我已分作7份,均由安置再庄内信得过的兄弟名下,桑农也大多是当地穷苦无依的农民,平日也照常养采织贩,并无特别之处。”接着又继续说道:“近年来大小官员隐秘的消息均出自千音阁,在朝的每位官员不论大小品级,阁内都会将他们的言行记录统一编藏。若遇特殊事件,也会以事件为典编撰收集。”
“阳由叔”叶藏莺合上账本,和阳由四目相对的坐着,屋内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前朝有当权的太宰,后宫有位尊的皇后,太子乃是国之储君,这个庞然大物并非一朝一夕便可将它覆灭。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绝对不是一两件小事可以将其击垮的。君心、民意、朝臣的意愿,一样都不能少,且必须呈鼎沸之势。必要把他们捧到最高处,然后狠狠抛下,才能确保他日再无起复之时。”叶藏莺平静的说着这些话,好似这些人这些事和他并不相干,听不出一丝情绪波澜。只是对面的阳由,早已难掩激动之情,却无以言语,只是默默的点头。
“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
“等。”叶藏莺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我已经等了十六年,实在不想再等下去了,如果太子登基,那我们就没有胜算了。”
“等了十六年,等了二十年…”叶藏莺笑着念出来。
阳由自知说错了话,拱手致歉。叶藏莺脸上挂着冰冷的笑容,轻轻扶住阳由的双手,说道:“既然来了,便不会让阳由叔继续这般煎熬!”随即他在阳由手心用手指写了一个“汛”字。
阳由望着手心楞了几秒,立刻捏紧了拳头,欣喜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叶藏莺和阳由谈到深夜,阳由临走之际,叶藏莺突然想起嘱咐他在千音阁备下一间无人可以窥探的密室,第二天他要见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
这是叶藏莺回到京城的第一个夜晚,他俯于案前,执笔写了三个字:萧秉南。随即又用手边的烛火烧掉。
他和阳由尽管差了不少的年岁,但总能够心心相惜,大概因为两个人命运相似,都不能以自己的真实身份示人,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不断提醒自己,我是谁。
赋南殿的那把火,究竟是谁放的。皇后?宁妃?还是另有他人?终究萧秉南死掉,最直接最大的受益者,是太子。那么,就先从太子下手,从他和他的太子党开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