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头小子胆子倒是很大，敢偷我们的东西，打，打到就剩一口气儿！”

“我太饿了，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小男孩鼻青眼肿地抬起头哀求道。

正在同样铺摊儿的人看这架势瞬间躲得远远的，站在一旁，小声议论起来。

“这孩子也真是，偷谁的不好，偏偏偷到他们身上，唉......”

“你这话说的，小偷本来就该打。”

“他就偷了一小块压缩饼干，罪不至此，”说话那人颇为不赞同地看向身侧人，“这孩子来基地路上据说父母都死了，他这么大一个孩子又没什么劳动力......”

“那你去阻止一下，大善人。”身侧人嘲讽道，看到旁边人闭上了嘴，他冷哼一声，“又不敢惹这儿的地头蛇，又想装好人。”

一块压缩饼干，打这么大的小孩儿到这个程度，虽是经历得不少，知道不能当圣母，但还是有些不忍心。

舒森面色铁青，说着就站起身来：“要不要帮他一下？”

柳乔看向那边，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他们说，那几个人是这里的地头蛇，咱们是不是......”

舒森挑眉：“是不是什么？你不想救？”

她话里带了几分鄙夷，眼神里带有几分看错人了的失望。

程木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淡定，别这么冲动。”

“你也不赞同？”舒森一把甩开她的手。

“谁说不救了，柳乔没说，我也没说，你跑得快，你去找治安局报案，过来的时候只指路别和她们一起。”

“柳乔，你在这里看着摊位，我现在过去。”程木池拿起摊位上的一个肉罐头和一包压缩饼干。

柳乔左右摆头，看了看舒森，又看了看程木池，犹豫许久，最后叹了一口气：“我和你一起吧，我怕他们会打你。”

“你能打的过他们？”程木池的目光在柳乔身上下扫视。

柳乔带着碎了一个角的黑框眼镜，不足一米六的身高和十分单薄的身板儿，看上去风一吹就倒。

“至少能帮你分摊受力。”她推了推眼镜。

程木池转身摆了摆手：“你快别搞笑了，看好东西，有人来就做买卖，现在的收入可都靠你了。”

舒森已经疾速奔向治安局。

正在施暴的三人附近无人敢靠近，形成了一个空圈，扎着低马尾的女孩走入空圈之中。

“这......”

“她不会是要过去阻止吧？”

“现在还有这么傻的人？”

“没准儿是不知道这几个人是谁.....”

程木池的手腕突然被一个大妈拉住，她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去。

“孩子，别去管闲事儿，你惹不起他们。”那大妈低声道。

她转头看向四人，眼神刚好和小男孩的视线对上。

绝望......

程木池从未真的在别人的眼睛里读出过那么深的绝望，像是一个漩涡，要把她卷进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