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比试看得旁观众人目瞪口呆,皆张大了嘴。凤雪銧兄妹自幼得父母悉心调教,自然看得出关键。前段比试是柳云哉身法轻灵,悠闲应敌,内力更胜一筹,虽未尽全力仍佔了上风。但后段漓潸深知如此打法必败,改以贴身近战方式,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再加上不断变招,柳云哉变成被动,仓促间一直被迫变招下,无法使出十成功力,故而最后平手收场。两兄妹对漓潸的临机应变之迅速,深感佩服。毕竟他们双亲两人都是当世绝世高手,本以为会是柳云哉从容对敌一面倒的胜出漓潸,却不料是此结局。
而蒋婞边抚琴双眼紧盯他们打斗身法,江语棠与文香香则停下脚步与背书,转而被这难得一见的比试所吸引目光。她们三人虽身无功夫,但也知凤旸夫妇乃当世绝世高手,必能轻松赢得比试。果然比试精采绝伦,但却被最后结果惊到,没想到漓潸武功已高明至此。
两仪、八卦二人则紧盯着场上二人身法、招式,似是若有所悟,不由得比划了几下。
柳云哉赞道:「以妳对这门柔劲巧门的领悟,再加上至刚至勐的铁砂掌,不出十年足可入绝世高手之列。」
漓潸:「凤夫人过奖了,还得多谢夫人不吝赐教,这柔劲使的越发顺手了。」
两人说完走进小亭内,柳云哉以犀利的眼神狠狠瞪了凤雪銧兄妹俩,暗示他们要加紧练功才能追得上漓潸。
柳云哉转头问蒋婞道:「蒋姑娘妳这把琴可是稀世珍品啊,可有名字?」
蒋婞:「凤夫人!这古筝乃公子所赠,让晚辈修习琴艺平静心绪用的,此琴名为修罗琴。」
柳云哉再贴近详细端详此琴,果是不凡,所用皆为上品制作而成。一时技痒,便道:「可否借老身弹奏一曲?」
蒋婞立即起身让开道:「凤夫人请。」
柳云哉坐下平静心情后道:『此曲名为「一江春色」,今日便传给妳了。』蒋婞欢喜的点头称是,柳云哉随即演奏起一江春色,闻者令人有春日间冬雪消融、欣欣向荣、万物復甦之象。令人闻之心旷神怡、心情愉悦。
一曲奏毕。蒋婞一直注意看着柳云哉弹奏指法、技法,暗记下谱法后道:「多谢夫人传授此谱,想不到夫人剑法高超,琴技更不遑多让。」
柳云哉:「幼时所学,不值一提。但相信此曲能帮妳平静心绪,只是我有一疑问,此琴名为修罗琴,神医又怎会让妳用此琴弹奏来平静心绪?既名为修罗琴,当弹奏杀伐之气的曲谱才是。」
蒋婞:「这里头缘由公子倒是没说,只说当时晚辈遭逢巨变,心绪难平,便赠此琴与琴谱让我平静心绪。」
柳云哉:「嗯!那妳们年轻人在此修习,老身去处理些盟内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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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面具来到一间客栈内,进入后与掌柜交谈几句便走出。徐绍智虽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但感觉到他走出时杀气腾腾,极是愤怒。便只是静静的跟随其后,默不出声。
走着走着,鬼面具突然脚步,看着大街上地方恶霸在欺压商家,硬抢财物,他心下一怒便对徐绍智道:「去教训教训那群恶霸。」
徐绍智二话不说:「是!师父!」随即上前出手便下死手,没半盏茶时间,便将那群恶霸全杀了。随后走回鬼面具身边,竟似杀人犹浑然不知般。
鬼面具:「老夫只让你教训他们,下手也未免太狠了,都死绝了?」
徐绍智:「是!徒儿自一路跟随师父以来,师父从不管这些闲事。适才师父杀气腾腾从客栈出来,定是遇到了大事。师父既要教训那群恶霸,徒儿便要帮师父消气,方不负师父期待。」
鬼面具:「你倒是很会察言观色,下手也够狠。」
徐绍智:「只要能让师父满意,徒儿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鬼面具:「你这算是投名状?」
徐绍智:「不敢!但如若这么做能让师父放心,说是投名状也无不可。」
鬼面具:「很好!老夫现下便收你为徒。」
徐绍智欢欣的跪下道:「徒而拜见师父!请受徒儿三拜。」说着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鬼面具:「跟为师去个地方,日后会常需要你替为师跑这地儿。」
徐绍智:「是!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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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凤旸夫妇二人在书房内聊着,柳云哉对凤旸提及今日与漓潸比试之事。
凤旸:「那小丫头竟有如此功力,连妳出手也是险胜?」
柳云哉:「那丫头的铁砂掌确实威勐霸道,一流高手实至名归。但我惊讶的是她的临机应变,知道掌法无法伤我,便诱我出招再以那刀枪不入的手套紧抓我的飘雪剑,让我无法使剑,再以近战比拼掌力内功,让我毫无取巧余地。我虽未尽全力,但她能逼得我到此田地,实属不易。加上神医指点她学习的柔劲,她竟也学习奇快。一再的近战变招,加之让人防不胜防的柔劲,最后让不擅近战的我,竟打个平手,实是大出我意料之外。」
凤旸:「若是那丫头无那令人防不胜防的柔劲,今日又该当如何?」
柳云哉:「她不断变招,确实难缠。但即使她握住我的飘雪剑,就算她再怎变招,若无那柔劲,以她与我的内功差距,绝无法战成平手。」
凤旸:「这么说来,她能有今日,该算是神医的功劳了。」
柳云哉:「正当如此。」
凤旸:「所以神医才是关键,雪銧、雪峨若能得他指点,不日便能追上漓潸武功。」
柳云哉:「但我发现一件怪事。」
凤旸:「何事?」
柳云哉便把修罗琴之事说与凤旸听,续道:「神医行事奇诡莫测,但他让蒋姑娘用这修罗琴修习平静心绪的琴谱,你不觉得大错特错。如若不是神医不懂琴理,便是事有隐情。」
凤旸嘀咕道:「修罗!修罗!既使修罗琴,当弹奏杀伐之气的曲谱,如此才有地狱景象,方能配得上修罗琴此名。」
柳云哉:「我也这么想的。」
凤旸:「夫人果然见微知着,妳昨日说蒋姑娘的琴声,似有些说不上的怪异地方。如今知道问题了,问题出在修罗琴与琴谱上。」
柳云哉:「你也想到一处去了。」
凤旸:「那妳觉得请神医指点雪銧、雪峨之事可行否?」
柳云哉:「只怕未必会如愿。」
凤旸:「那么待明日试探神医便知。」
柳云哉:「也只能如此办,倘若不行,便先拖住神医,让他晚几日离去。我俩便是挑破实情,卖了老脸请神医帮忙便是。」
凤旸哈哈大笑:「想不到我俩皆当今绝世高手,竟调教不好自己儿女,还要个不会功夫的神医帮忙。可笑啊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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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公子回到休憩的后院大厅,两仪、八卦等六人皆在厅内,凤雪銧与凤雪峨也在,众人谈的甚是开心,厅内一片欢乐气氛。
公子进入厅内道:「何事如此开心?」
两仪:「公子回来了!我们正在聊凤家兄妹幼时练功趣事。」两仪便把所听到的凤雪銧十四岁时练功因用力过勐,把家中池塘上的小木桥用剑噼断,结果掉入池中弄得一身泥,拼命喊救命的糗事说出来。
公子:「原来凤公子不懂水性?」
凤雪銧:「那时不懂,不过现在可厉害了。」
众人又再闲聊一阵后,凤家兄妹就以不打扰众人休息为由,便先离开了。此时两仪便把今日柳云哉与漓潸切磋武艺之事详尽道出。
公子:「漓姐姐,妳如何看今日之比试?」
漓潸:「雪山飘雪剑法果然不同凡响,轻灵飘逸,不管我如何进攻,掌力都落在空处,完全无法近身,我便只能挨打无法还手,遑论内力尚不及凤夫人。后来使计让凤夫人攻我之时死命抓住飘雪剑,如此才能近身攻击,才慢慢挽回颓势,再以公子指点的柔劲出其不意才免强战成平手。」
公子:「单纯以内力而言,漓姐姐确实不及凤夫人。后面近战时,妳不断变招,还用柔劲出奇制胜,让凤夫人疲于拆招,变招间内力不纯,妳这才能免强战成平手。」
漓潸:「这也是我始料未及之事。」
公子:「我教漓姐姐的修习方式还管用否?」
漓潸:「太好用了,彷彿又多学了一种武功般,最重要是令人防不胜防。」
公子:「等漓姐姐学会忽刚忽柔并用招式时,便已难逢敌手。若能一手阴一手阳同时出招,那便真是绝世高手了,只怕要天下无敌了。」
漓潸:「当真?那我要赶紧练习才是。」
公子诡异笑道:「漓姐姐现在最重要是妳的终身大事!」
漓潸闻言皱眉吐舌道:「懒得理你!」
公子:「大家都早点休息吧!」如此众人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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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申时,凤旸与公子终于商议完毕。
公子站起躬身道:「此事感谢前辈鼎力相助,届时正主儿也会出现。」
凤旸诧异道:「正主儿...?」
公子:「便是那天心道长传人东方尚。」
凤旸诧异道:「东方尚?」
公子:「没错!此事便是东方兄弟委託晚辈与前辈商量的,只是他忙于调查心剑门当年灭门之事,又怕暴露行踪,才请晚辈跑这一趟。」
凤旸惊异道:「这么说来...我这忙帮的可是东方尚,并非神医了。」这下可把凤旸惊出一身冷汗,本想藉此次帮忙神医以换得神医指点凤雪銧、凤雪峨,不曾想却是帮这东方尚,真是求人不得反被倒打一耙。
公子:「前辈千万别这么说,您帮忙东方兄弟,便是帮忙晚辈,晚辈日后自当回报。」
凤旸稳定心神道:「老夫既已答应,自是不会反悔,不论是神医亦或是东方尚,老夫定当鼎力相助。」续道:「老夫也确有一事相求神医,近日听闻神医的奇诡医术外,神医指点漓姑娘修习柔劲法门之事,更是令老夫刮目相看。昨日内人于指点漓姑娘柔劲巧门后,便进行一场比试,漓姑娘大出所料,竟让内人仅是险胜。故老夫想让我那不成材的儿女跟随神医游歷,还请神医指点可否?」
公子:「前辈过誉了,晚辈并不会武功,谈不上指点漓姑娘。只是她曾说过铁砂掌乃至刚至勐掌法,练功后须另行化解体内过盛之至阳之气。晚辈只是以医理推敲,建议她修习易经中阴阳调和、水火相济之法,练功时既可同时练柔劲并化解至阳之气,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