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匈奴人惨呐,他们能有什么东西拿来交换呢,左不过一些宝石金银牛马之类的罢了。陈豨又不是白痴,冒顿那是连亲爹都能杀了的玩意,任何正常人都不会相信和匈奴结盟能有什么好处。更不用说他自己的根基就顶在汉匈冲突的第一线。以汉之锦绣宝物腐化堕落匈奴是长期政策,作为二道贩子陈豨不过加价出售赚点辛苦钱罢了。真要是拿铁器卖给匈奴,到时候陈豨造反被冒顿背后捅一刀子那就万事皆休。那就需要安全声明,最简单的安全声明就是拿汉朝有余的铁器换取匈奴有余的良马,尤其是正值壮年的阉马,既可以为以后的交易留出空间,又不损伤匈奴长期的战争潜力,短时间内却可以极大削弱匈奴的进攻性,还能增强陈豨自己的力量。若是当年,这也算是资敌行为。但现在,中央的金属冶炼技术远甚边境,陈豨那边货物滞销,当然要狮子大开口大赚冒顿一笔。”
越想越乐,这一切都建立在陈豨和匈奴将会交易武备,甚至陈豨本人都将会发动叛乱的基础上,但了解历史走向的两人推出中间过程实在没什么难度了。刘盈快要笑死了,什么叫天命之子啊,刚刚还在发愁这大汉连皇帝都搞不到四匹同色的骏马怎么得了,马上就有人要送马来了,再交易点牛羊,我真是别无所求了。
“放心,陈豨会买牛的,那边敲冒顿一笔。你这边要按授田制给移民发牛,牛政归中央,地方献牛有补偿,还能再敲你一笔钱财作为造反准备。”
“拨款,拨款。”刘盈开怀大笑,“我倒是担心他不反了,不反只是违例,最多削点封户,换个地方做官,这马匹怎么也没法白得到我手上啊,你说按没收赃款算行吗?”
张良却摇了摇头,“劫掠代地,战火轮番,民众死伤者不知几几,你只算牛马怎么能赚得出来呢?”
“伤人乎?不问马嘛。但是情况不同了,陈豨哪能像历史上那样熬了两年,熬到刘邦都快死了。能撑过三个月都算他牛逼,我已经搞出加农炮、六磅炮了,之前试验了一下,汉朝的夯土城墙吸能效果好,虽然没有人体实验但是应该不那么容易把人震死,但是一天之内完全毁坏大城城防不是什么难事。陈豨搞再多的马游击作战他终究不是游牧,热武器在农耕民族之间的战斗中才是威力最大的。游牧民族无城可守,农耕民族搞出防炮工事的三条路子——堆土棱堡,没有同等级火器死路一条。条石城堡,如今生产力远远不够,技术也没开发出来。水泥半永备工事,同样没有技术基础。”
就这样宣判了陈豨的死刑,汉高帝八年(公元前199年)春三月,帝幸洛阳,顺带将购来的官奴隶向平城等地遣送。在那之前,贯高将谋刺之事说明后自杀,张敖被放了出来,废为宣平侯。中间探监乃至赵姬的事都由刘盈一手操办,他只能说这位姐夫是淳朴之人。吕雉那边一副黑脸,总算刘邦也知道尴尬,在刘盈把个中内情说明又拉来张敖作证之后,封了赵姬一个美人就不再管了。张敖是进不得宫了,也得避嫌,赵姬比刘盎还要小些,此时正被刘盈带着刘盎以及太医等人听脉。
“没打算死吧。”刘盈的话硬邦邦的。
那边大着肚子的少女正要施礼,被刘盈摆摆手免了,“太子有命,生下这孩子之后我立刻去死。”
“我不是这意思,”刘盈转头望向刘盎,“老姐你家妾婢都这样吗?我不觉得是姐夫娇纵哦,明明是你治家不严。”
刘盎微笑摇了摇头,“我不管的。”
那边小姑娘撅起了嘴,气呼呼的。这时代人们审美不差,小姑娘白白嫩嫩很是可爱,就是命运上,总都是可怜人。
刘盈转过头来,“首先,别在我面前摆姨娘的谱。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你是我姐姐房内人。要是我爹的人我才不关心呢。说真的,我姐夫这事办的也真是离谱。”
赵姬摇了摇头,“是我服侍酒宴的时候,陛下多看了两眼,故而王上将我奉送的。”
再度看向刘盎,“不是,姐,你也在场啊,咱家事怎么这么离谱啊。你知道吗?姐,就因为这破事我现在在老妈那两面不是人,你说说,这事赖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