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鹬摇了摇头,脸上满是茫然。她努力回忆,但脑海中一片空白,“我只记得我在豫城上学的时候,看到了一轮红色月亮后,后面的事情就完全记不得了。”
“豫城现在怎么样了?”江鹬突然站起身来,双手紧紧扶着桌子,情绪激动得仿佛要将桌子捏碎一般。她的嘴唇微微发白,声音也因紧张而颤抖:“告诉我!豫城到底怎么了!”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强烈的预感告诉她,可能发生了不好的事。
“看来你还不清楚豫城发生的重大天灾。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龙卫,无法得知具体情况。但听说已经得到了解决。”那人皱起眉头,思考片刻后回答道,语气带着一丝不确定和犹豫。
“天灾……”江鹬小声重复着这两个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数种可能性,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豫城是否遭受了严重的破坏?家人们是否安然无恙?她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在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江鹬抿着嘴巴,双手不自然地摩挲着,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焦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紧张和不安,同时也流露出一种想要立刻回到豫城的急切感。她深知,只有亲眼看到那里的情况,才能真正放心下来。
“请问您有觉醒者登记证明吗?如果有的话,可以优先通过。”那人再次开口询问,试图打破沉默并转移话题。他的目光落在江鹬身上,等待着她的回应。
江鹬一怔,觉醒者她不是第一次听过但是用在她的身上还是第一次,在神州的时候她经常听闻觉醒者的事例,在她心里觉醒者是遥远的,有着超凡力量遥不可及的存在。
“我不是觉醒者。”江鹬连连摆手。在这个世界是拥有觉醒者的,人们出生就会在医院检查体内污染指数,如果大于百分之三十就不允许成为觉醒者,如果超过百分之六十那就会成为怪物。而江鹬大概是最不适合成为觉醒者的她出生污染指数就高达百分之五十。
“我的污染指数很高。”江鹬解释道
那人在江鹬的身上打量着,让江鹬一阵发毛。“可你已经是觉醒者了。”接着他收回目光认真说道
“我已经是觉醒者了?”江鹬认为他在开玩笑,但是想到在灰蒙世界看到的光茧又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自己又兴奋又害怕,兴奋的是自己终于成为了觉醒者,害怕的是自己是最不适合成为觉醒者的类型,污染值会不断累计直到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但是她又梦想着成为觉醒者,这让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就像有一头凶猛的野兽在不断地撕咬着,痛苦不已。
“不可能啊,我没有向任何一位神明祈求过祝福,怎么可能成为觉醒者”江鹬在心里认真思索着。
在这个世界里绝大多数人成为觉醒者都要依靠神明的祝福,只有使用对目标神明有强指向性的物品并举行仪式才能完成。而江鹬完全没有这个印象,可能她是那极少数的人?
江鹬当然不相信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毕竟她的污染值那么高,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被上天眷顾的人。但是,当她感受到了觉醒之后身体的变化时,又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
“你的污染已经被压制住了,接下来几天你就待在这里,我们会给你提供最好的治疗。”察克看着江鹬说道。
“你是谁啊?”江鹬怯生生地问。
“我叫察克,是这个村子的驻守龙卫。”察克一边说着,一边帮江鹬解开身上的锁链。
“龙卫?”江鹬小声嘀咕道,“应该是龙域的警察之类的吧。”她心里暗暗琢磨着,同时也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被锁而变得僵硬的关节。
“我要回家……”江鹬突然低下头,带着询问的语气对察克说道。
“龙域和神州之间隔着海洋,你怎么回去呢?”察克说完,推开了审讯室的门,然后对江鹬说:“走吧,去吃点东西。”
江鹬像是没听见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空洞而迷茫。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这是她第一次离开家乡,离开父母温暖的怀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从小到大,江鹬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呵护下,像温室里的花朵一样,未曾经历过风雨。如今突然离开他们的保护,面对未知的世界,她感到无所适从。这种突如其来的落差,让她格外无助和孤独。
咕~肚子传来的抗议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能跟在察克的后面走出来审讯室。她四处打量,这是个两层的砖石房屋,家具都大多是木制的,沙发、茶几、橱柜、餐桌……摆放的整齐还能看到有些碎花图案装饰。
从玻璃上透出的光来看,现在已经是傍晚了,进了客厅能一眼看到砖石砌出的壁炉,里面木柴燃烧不时发出“吡咔”的声响。
“确实是西方的特点。”江鹬更加坚定地认为自己已经离开了神州,因为她看到餐桌旁有一位金发碧眼的女性正微笑着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那个笑容充满了一种奇异的亲和力,让人下意识地放下警惕,产生亲近的欲望。
“她是米莎,和我一样都是龙卫。”察克过去牵起名为米莎的手。
江鹬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名叫米莎的女性。她有着一头柔顺的淡金色长发,碧绿的眼睛清澈明亮,皮肤保养得极好,只有眼角和额头微微有些许皱纹,看上去大约三十岁左右的模样。
看着眼前这对年龄差距明显的男女手牵手,江鹬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怪异的感觉。“老牛吃嫩草?”她暗自思忖道,随后在两人对面的餐桌旁坐了下来。
餐桌上摆着土豆炖羊肉和煮卷心菜,主食大概是鸡蛋和面粉一起煎的薄饼。
江鹬艰难的使用刀叉吃起来,一顿饭下来她的面色就没有正常过,土豆炖羊肉除了淡淡的胡椒味和盐味就是羊肉的膻味,煮卷心菜更是只有点咸味,和水煮没太大差别。最正常的薄饼也说不出好吃。
江鹬吃饭的时候时不时会用余光去看坐在对面的两人,发现他们吃的还津津有味。她只能用地区差异来安慰自己,就像一只被丢进狼群的羊,她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江鹬艰难咽下最后一口薄饼,跟着察克出了门,前往位于村子里的教堂,说是要带她登记觉醒者身份。
出了门,她扭头看向出来的建筑,房顶砖石砌出的烟筒耸立,风吹雨淋过的泛黑瓦片下是外露的漆黑橡木结构房屋,配上白色竹编灰泥墙显得有些破旧了,门上似乎是草药店的招牌。她确信豫城没有这样的建筑。
她跟着察克经过一个又一个建筑,都是一样的风格,它们在陷入黑夜的村子里静静站立,注视着这个陌生的异乡人。
“我真的流落异乡了。”江鹬的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惆怅,她开始意识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与她的过去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