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鼎石的,邹简的确带有杀心,这是他有错在先,但你若只是想要单纯的保护你家主子,用不着一脚踹死邹简。”
“可是邹简没死,事实就摆在这里,你能如何?”
鼎石摊开双手,毫不在意。
“你家公子没受伤,邹简却是受了严重的内伤,要是不好好调理,武道之路就断送了,这你又如何?”
“我不知道啊?三殿下,我可不是故意的。”
邹简强忍疼痛,剜了鼎石和王元肖一眼,抓住陈懋胳膊往门外走。
陈懋害怕邹简再拖下去伤势会更严重,没再纠缠下去。
其余众人见两人离开,也就各回各家。
陈懋背起邹简,飞奔向凉王府。
“陈懋,怪我心不稳,这不关你事,你可别做傻事。”
陈懋沉默不语。
他十分清楚,邹简动杀心是他的不对,王元肖嘴欠,但不至死。
可他就是不想看朋友受到天大的委屈,却只能因为不想给自己惹麻烦而选择忍气吞声。
王元肖日后自然会结局惨淡。
至于鼎石,下手狠辣,不留余地,今日他必死。
人就是这样,就算知道事情的对错,可还是会意气用事。
在有些事情面前,道理说得比天大还是没有卵用。
二人回到王府,娘亲见儿子伤势严重,泪水在眼眶里转。
“简儿,不是出去玩吗?啊?怎么还受这么重的伤啊!”
邹简摆手,解释说自己跑太快没看路,让马车撞了。
娘亲看着陈懋,眼神复杂。
“阿姨,对不起,我的错。”
“到底怎么回事?”
陈懋叙述事情的经过,娘亲掩嘴哭的更加厉害。
“你这傻小子,王元肖那嘴随他娘,贱归贱,你就要打残人家,人没打成就算了,自己还受这么严重的伤!”
“邹易!邹成!你们俩混蛋快来看看,看看你们自己的弟弟,儿子都伤成啥样啦!”娘亲大声叫喊。
陈懋把邹简平放在床上,邹成,邹易,还有一堆佣人进房。
“二哥,王元肖说你害死了大哥和王将军,我气不过就要打死他,都怪我,净给你惹麻烦。”
邹易拉住陈懋,他再次向众人讲述事情发生经过。
邹成面露不悦,大骂道:“王元肖个小杂种,欺人太甚,老大老二之间的事是我们的家事,哪里容得他一个外人嚼舌根,他宰相府欺人太甚。我马上去找你大伯告状去。”
王弗仗着位高权重,向来不把邹成这么个闲散王爷放在眼里。
邹易从簪子里取出丹药,喂给邹简,他也是愤愤然道:“他妈的狗日的王元肖,还有那个傻逼鼎石,等着,二哥这就给你报仇去。”
“二哥,二哥,陈懋,陈懋。”
刚吃完丹药的邹简昏昏沉沉,说完这句话后就沉沉睡去。
“你们谁看到陈懋了?”邹易眼神四处寻找,不见陈懋身影。
“他刚说完话就出门了。”苫茶从门后探出头,怯生生地说。
一下子面对这么多人,她有点不舒服。
“咋办,老二,你那朋友肯定找要去找王元肖麻烦,鼎石可是个厉害角色。”邹成面色凝重道。
邹易皱眉,把一张符箓和一瓶丹药交给邹成,让他把符贴在房间,定期喂邹简药吃。又遣散众人,急忙跑出门。
“爹,这药只能是你喂,你有一定修为,可以稳住药性!等邹简伤势稳定,再去告状也不迟!”
跑出门的邹易对屋子大喊。
夜色朦胧,鼎石走在街上,一枚飞针钉在他脚边,他冷哼一声,循着飞针的方向进入一处小巷。
陈懋站在巷子尽头,朝鼎石竖起中指,飞身上屋顶,在屋顶奔走开来。
鼎石紧随其后,一直追到溪湖湖畔。
“姓陈的,你说你跑什么,我知道你境界低,我压境打杀你如何?”
“我说鼎石啊,可惜你是纯粹武人,看不出我的门道。”陈懋把斗笠丢到树上,漏出本来面目。
“能打死我的,天下没几个。”
鼎石戏谑地笑起来,对陈懋倒竖拇指,道:“贪龙啊,我还以为啥呢,打不死你,把你打残也不成问题。”
“你别压境了,多托大啊,要不是因为在城里,你早没了。”
“哈哈哈,说大话不打草稿。来!”
鼎石拉开拳架,拳意流出,刚猛的一拳直逼眼前俊俏男子面门。
陈懋侧身躲开,拳风在树上破开一个大洞。
他在侧身后,顺势抓住鼎石手臂,把鼎石甩飞。
鼎石即将跌入水中,他双脚踏水,借力再次袭向陈懋。
陈懋双手招架,被一拳打飞到湖畔亭柱上。
他嘴角溢出血水,耳朵里嗡嗡响,五境武人的一拳,有点意思。
鼎石原地反复横跳。
停下身后,三个鼎石出现在陈懋眼前,他们同时后脚蹬地,地面被蹬裂开,三个沙包大的拳头破空而至。
陈懋不慌不忙,从锦囊里抽出长剑,他双眼同鼎石对视,鼎石忽感脑子一片空白。
他的两个分身在恍惚中被陈懋踢进溪湖,本身被陈懋抓住衣领提在半空。
鼎石满脸不可置信,“你对我做了什么!用了什么法宝?”
“哈哈哈,你刚刚是不是脑子一片空白,意识剥离了肉身?那是你在我心里已经被我用剑杀了一次的结果。”
“没办法,我修炼的剑诀会先强行和对方在剑心上做一番较量,剑心弱于我,意识就会被我斩杀片刻。你输的确实有点冤。”
“我是武人,你胜之不武!”
鼎石完全有能力从陈懋手中挣脱出来,可陈懋的另一只手握着一把刻满符文的长剑。
“我当然胜之不武,我又没说要和你公平较量。说实话,我法宝多,品秩高,要打杀你随手的事,可惜那些东西用出来,动静太大,我怕惊扰其他人,只能出此下策。”
陈懋把鼎石按在地上,用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道:“说!为什么要对邹简下死手!”
鼎石咬紧牙关,双脚和双手疯狂踢打陈懋,眼神狠厉,大骂道:“那个凉王府的杂种死了活该,凉王府上下死绝了最好!都是因为那个狗日的邹易,要不是他,老子就不会家道中落,要不是他,老子义父就不会死!”
鼎石原名宋启,是原吏部侍郎嫡子。
邹易在接手部分朝廷政务后,对官场进行了一次清洗。
没有任何背后势力的吏部侍郎宋一被朝廷勋贵推到明面上,他被斩首,抄家,宋启从一个豪门少爷变成了平头百姓。
宋启的义夫则是王元肖口中的王将军,王焕。
邹易,凉王世子邹繁,王焕,三人是上上一次前往腐化腹地作战部队的领头人。
在军队撤离时,一个自称季魍的腐倌对三人发动突袭,他实力强大。
邹繁,王焕和邹易,三人拼死一战,将季魍斩杀,前二者在厮杀中身死,邹易幸存下来。
那一战,腐化之地灵火冲天,全军损失惨重,初入足有二十五万人,归来却只有两万人不到。
后来才从亚天庭那里知道,季魍就是浩潮神君。
邹易以凡人之躯弑神,名声大振。
陈懋没来由心生怜悯,他大骂自己一句“孬货”,闭上双眼,将燃起血色火焰的长剑刺入鼎石胸口。
鼎石在火光中化作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