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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什么气啊？”冯智彧倚靠在船舷上，看着自家二哥，微笑着开口。

“我都能明白的事情，二哥你会不明白？”

“李唐皇室……或者说以当今天子为中心的那一撮人可能是在想着怎么解决问题，但还有更多的人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口袋鼓起来。”

“而这些人……连李唐皇室都奈何不得。”

“既然如此，那我们又何必蹚这趟浑水，而且还几乎是注定失败的事情？”

“你说得对……”冯智戴长叹一声。

……

在这个时代，字面意义上的吃人并不常见，但深度意义上的吃人可谓比比皆是。

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保全自己就已经很不错了，哪有时间顾及他人？

除了人们所熟知的五姓七望，还有四大侨姓、江南世族、关中郡姓、关中士族等等世家，林林总总超过三十个世家。

而这三十余个世家中，和李唐朝廷一条心的并不多，绝大多数是那些只为自己利益着想的人。

这样的人……怕不是巴不得见到蝗灾的到来。

届时，粮食、酒水等一切和蝗灾、旱灾挂钩的东西都会价格飞涨，最终的结果就是苦了百姓、空了国库、富了世家。

虽然很冷酷，但冯智戴不得不承认，自己三弟的想法才是最正确的。

……

船队航行的速度很快，临近中午的时候，船队便驶入了广通渠，很快就抵达了长安。

长安城外，一个人早早就率领仪仗在门口等候，甚至让长安城的南城门明德门的交通都因此而瘫痪。

“二公子，三公子。”骑马跟在马车旁边的冯镇在见到明德门的情况后立刻贴着马车的窗户说道。

“什么事儿？”冯智彧撩开了马车窗口的布帘。

“明德门外好像有人迎接。”冯镇低头解释道。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不是普通人在迎接，正常进入的百姓好像都被引导去了两侧的启夏门和安化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迎接我们的。”

“不用着急，等等看。”冯智彧闻言放下了布帘。

“诺！”冯镇躬身应声，随后便看着城门的方向，依旧跟在马车旁边。

……

没一会儿，车队就停了下来，冯镇看着车队前面的李、韦二人下了马车，跑到城门口和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便朝着冯智彧兄弟俩的马车走来。

“冯二公子、三公子。”在冯镇让开之后，李公淹走到马车旁边，拱起双手开口说道。

“永康县公奉陛下之命，特来明德门外迎接二位。”

“永康县公？”马车内，冯智彧看了看自己的二哥，然后对着外面说道。

“我们这就下车。”

……

倒不是冯智彧上赶着，而是因为永康县公这四个字，于公于私都值得他们兄弟二人这样做，也必须这样做。

原因无他，这永康县公的名字叫做李靖，字药师！

于公来说，当年正是李靖拿着大唐皇帝的檄文，招安了岭南诸部。

于私来说，这些年来李靖作为岭南道安抚大使，和岭南诸部的接触最为频繁。

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李靖，岭南西部的谈殿等人才会安分一些，不然的话岭南东西两边早就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