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其实我一直想说,零先生你长得真好看!”
好在这句话没有后半句,不然零手中的餐刀已经飞出去了。
桑伯恩点燃油灯,让零看清了这个房间的全貌,和外面比起来,这里显得要单调得多,只有一副不知名的肖像画,一张大床,还有一个巨大的沙盘。
这是零第一次见到沙盘,而且它还比电视上的要大许多,河流,山坡,城市,都做的有模有样的。
桑伯恩已经兴致勃勃的扑在了沙盘上摆弄着兵棋,过了一会,他才激动的抬起头“嗝…!零先生快来!我来操纵红方,你来操纵蓝方。”
零觉得很新奇,在简单了解了一些情报后,就开始了与桑伯恩的军事演练。
……
“不对不对!这里你怎么可以让步兵发动攻击呢?”推演中,桑伯恩难得的反驳了零。
零耐心的和他解释:“因为我这队步兵只是一些残兵和农民,而您的这支部队非常强大,只有让他们正面进攻吸引注意力,才能让侧方的精锐骑兵有机会进行包抄。”
“不,不!你这不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零只好继续和他解释,在战争之中是不可能没有牺牲的,可桑伯恩却是依旧胡搅蛮缠,坚持认为这是错误的行为。
随后零每说的每一句话,都遭到了桑伯恩的反驳,在他的描述中零仿佛成为了操纵战场的刽子手。
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当然知道这是在让他们去送死!但是我太蠢了,我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您的部队包围了我的城市,我方的援兵又还远在千里之外,那我还能怎么办?”
他的声音越来越重,几乎是用喊的说出了剩下的话:“谁想要战争?谁又想要牺牲?!背后就已经是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如果失败,你这只连补给线都没有,只靠烧杀抢掠的部队会放过他们吗?!你告诉我如果他们不去死,哪里才能看到这微弱的胜利曙光?”
零罕见的在桑伯恩这张猥琐又软弱的胖脸上看到了愤怒:“不!你不可以!就因为你是这场战争的指挥官,你就可以高高在上的践踏别人的生命?!你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们愿不愿意,他们不是你的棋子,他们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
“我高高在上?”零冷笑,他从未想过能从眼前之人能说出来这种可笑的话语。
他猛的抓住了桑伯恩的衣领“我来告诉像如果战争失败你这种人会怎么样,他们会把你钉在十字架上,用刀剜在你的肥肉上,一刀,又一刀,直到在你的脂肪下看到鲜血!然后在你的伤口处开一个大洞,最后放进一只饥饿的老鼠,您猜这只老鼠会对你做什么呢?”他咬一字一顿的为桑伯恩描绘着一副地狱般的场景。
零看见他已经被吓的脸色惨白,嘴唇也在微微颤抖,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他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任由桑伯恩无力的跪倒在地上,继续对着他嘲笑道:“你和你那个战争狂哥哥还真是两个极品,一个只想着发动战争,一个还想要在战争中不要死人?”
“二哥他不是战争狂!他只是......”桑伯恩红着眼眶想要反驳,可零却不等他辩解,继续冷漠地自顾自说道:“你不是说我高高在上吗?好。”
他拿起了那枚带着王冠的棋子:“现在,我和我的人民站在了一起,我会用我的生命证明......”
可就在那枚棋子落下之时,桑伯恩突然崩溃大吼:“不!!!”他挣扎着夺过了零手中的棋子。
他终于绝望的痛哭起来,泪水无声的滴落在他捧在胸前的王冠棋上:“不......我知道我是个蠢货,我什么都干不好,可偏偏是这样的我,却活了下来,偏偏是大哥他......他明明说过总有一天他会让所有人都在同一个太阳下生活,可是他却……”
零想起来这货口中的大哥,那位以【英雄】冠名的王,那位在魔族入侵中英年早逝的王,那么这个沙盘上所推演的...应该就是那场魔族入侵的转折点——诺丁尔保卫战。
再看眼前的男人,他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如果我会打仗,如果我能...就不会再有人牺牲,大哥他也......”悲伤仿佛要将他吞并,好像下一秒就要昏迷。
零又一次拎起了他,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肉脸上,不得不说他是真的胖,打的自己的手好像都有点抽疼了。
“我也不会,但我会把我了解的全部教过你,给我认真听好吗?”零死死盯着桑伯恩的眼睛,直到他哭着点了点头。
两人推演了一晚上,虽然零也不知道醉酒状态下的桑伯恩听进去了多少,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交给了他。
清晨,零在侍者尊敬的目光中离开了庄园。
“等一下!”桑伯恩拖着肥胖的身躯,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
“零……你还会来吗?”
零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
他的脑袋瞬间焉了下去。
“都说我不会了,总得让我学习一下吧。”
他猛地抬头,才发现原来零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