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渠望着自己手中吃了一半馒头,顿时心中有了几分明悟。
显然,刚刚自己腹内蒸腾而起的热气,就是系统在收集属性点,只不过眼前这些简陋的粗食肯定比不上灵丹妙药,所以自己要是想收集属性点的话,那么就需要继续吃,
这些不够,那就再多吃些……
想到这里,赵清渠眸光一闪,不过在等他朝着长桌上看去的时候,却发现只是短短片刻的功夫,面前的馒头山已经所剩无几,大盆的熬白菜也见了底。
其实平均下来的话,一人倒也能分到三四个馒头,但是想要多吃的话就不大可能,先不说站在旁边的斋堂监僧,就是抢也不可能抢这么多。
不过转念一想,能够在大荒年间依旧提供一日三餐,而且还是死面馒头,实属难得。
赵清渠咽下嘴里的,又抢来一个,不过就在这时,旁边的王来福见状低声提醒道,“明辨师兄,你是第一次挑夜香,还是别吃那么多。”
赵清渠抬起头来看向周围,此时整个斋堂内不少的僧人已经匆匆离去,唯恐误了下午的劳役。
“也是,多谢提醒。”
……
下午,烈日刺眼,
赵清渠提着粪桶,跟在王来福身后,听着他一路的嘀咕。
对于眼下自己的处境,说实话他还是迷茫居多,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但……至少暂且先不惹是生非,适应融入这个世界先说,
“说实话,这活要是味道轻些的话,倒也还算不错,毕竟只要来回走上几趟,把这些粪塔里的玩意挑到后山农僧那里就行了,不过师兄怎么说也是第一次,所以我多干些……”
那王来福虽然模样猥琐,但是性子倒颇为心善,眼下倒是主动将自己挑的桶里多装些,往赵清渠的桶里只装了一半。
赵清渠皱着眉头,拿起布巾掩住口鼻,然后摇头说道,“按着往常分担就行了。”
王来福却是不依,笑道,“没事没事,这种活我在乡下没少干,小事而已。”
“那谢谢了。”说罢,赵清渠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担桶,随着王来福朝着后山行去。
一路走去,二人也是渐渐熟络起来,王来福嘴上的话也是越发多了起来,只见他诉苦道,“唉,若不是没有给那管事的玩意送礼,不然最多挑上几个月就成了,哪像是现在…”
“你挑这夜香多久了?”
“嘿!自从来这戒律堂,我五月就开始挑,一直到八月,已经足足挑了三个月,若是能多些钱那我心里还踏实些,但……唉不说也罢,每月的俸钱我也全都寄回家去了,别说送礼,我现在连灯芯钱都花不起!”
“这……来福兄果真倒霉……”赵清渠安慰着,不过回想起前身的遭遇,倒也是有些感慨同情起来。
挑夜香一向都是两人干的活,
他们一房四十来个僧众里就只有王来福一个新人,所以自然由他干最臭的活,而剩下的一个名额则是抽签来选,一周轮换一次。
本来是抽到了明善师兄,但是因为看前身不爽的缘故,又强逼打赌比试胸挺沙袋的重量,输了就要代他倒夜香。
虽然自己只需要承担一半,但一个铁布衫小成、一个甚至还没有入门,结果自然想都不用想。
赵清渠撇了撇嘴,这叫什么打赌,分明就是逼迫,前身又那般懦弱,自然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就被稀里糊涂推了上来。
二人谈话间,过了许久也是到了金沙寺的后山,
举目望去,出现在眼前的则是绵延不绝的广袤农田,入眼都是井然有序的绿油油一片,好不漂亮。
还能看见田中有不少人影,细看辨别则是不少的俗家弟子在其中辛勤劳作,树荫下站着一剃度僧人监视着这些弟子。
说实话,现在赵清渠的肩膀已经被扁担压得酸痛难当,腿脚更是无力,
“这身体也真是太孱弱了吧!”
赵清渠看向身前同样瘦弱的王来福,此刻却并没有任何的异状,仍然健步如飞,先是将粪桶里的夜香倒入池中,然后才上前,颇为热忱恭敬地和那树荫下老僧招呼道,
“深苦长老。”
“嗯。”老僧挑起眼瞥了眼又低垂了下去,嘴里有气无力地回应。
赵清渠只是瞥了一眼,只记得那垂悬着的白色长眉,不过确实颇为引人注目。
往回走挑第二趟,离开后山好一段距离后,王来福这才开口蛐蛐起来,“你别看这老和尚长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背地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这话怎么讲?”
“我也是听说,这老和尚背地里可没少克扣地里的粮食,全都往外头卖掉了。”
“那没人检举吗?”赵清渠颇有些意外,气喘吁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