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李东溪也有了一点微醺感,半举着个酒杯,老半天要喝不喝的样子,因此经常被陈时节打趣老东西喝酒偷奸耍滑,很不爽快。
李东溪晃一晃酒杯,也高声道:“兄长,你说说,我老李……嗝……和老陈一样。”
三人当中,王不器是最清醒的,还没有什么醉意。
他沉吟一下,才开口说道:“我老王怕啊,怕那梅大人,他不死,你们兄长我……睡不踏实。”
提起梅大人,陈时节的酒意瞬间就醒了三分。
但依旧还是一副半微醺迷离的模样。
李东溪好奇问道:“梅大人是哪个大人?”
陈时节又伸手拍拍李东溪的肩膀,勾着他脖子,嘴巴凑在李东溪耳边,解释道:
“梅大人不是什么大人,是妖物的谍子,兄长杀了他的一个下属,我和兄长还一起端了他的一处据点,坏了他们在这芙蓉城里的大事,这梅大人啊,绝不会什么都不干的。”
陈时节微醺归微醺,但这话还说得流畅清晰,李东溪听懂了。
李东溪啪地一下把酒杯摔了个稀巴烂。
这突然的举动,吓了王不器和陈时节一跳。
他愤怒地大声骂道:“日他娘的鬼谍子,杀了他!”
王不器拍拍李东溪,让他冷静,道:“所以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这个梅大人。”
陈时节和李东溪同时点头:“对!”
王不器掏出元修之的黄皮日记本,塞给陈时节,看着他道:“老陈你别装醉了,你好好听着。”
闻听此言,陈时节和李东溪立即没了醉意,十足十的清醒。
原来他们两个方才都是装的。
陈时节和李东溪互相看看,都笑骂一声对方你装醉骗我,害我白陪你演戏了。
王不器又正色道:“我从元修之的日记本里翻到一个有用信息,那梅大人就住在东城,咱们把搜查范围锁定在东城,大海捞针也要给他捞出来,还有,老陈你回去好好翻翻这日记本,尽可能多找出来一些有用东西。”
陈时节顿时眼中一亮,把日记本收好,森然道:“兄长放心,翻地皮找老鼠,我老陈最喜欢干了。”
李东溪也附和道:“算我老李一个!”
王不器继续道:“除了锁定东城翻地皮找老鼠,我还想试试引蛇出洞,尽可能让那梅大人自己露面。”
李东溪问道:“怎么个引蛇出洞?”
王不器眯起眼睛,沉声道:“明天我去乡下别院住几天,再让人放出消息,说我王不器一个人去了别院闲居,那梅大人见我戒备不严,或许就趁虚而入,亲自来杀老夫。”
陈时节和李东溪齐齐否决:“不行,太危险了。”
王不器笑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李东溪断然道:“我老李陪你一起去。”
陈时节立即附和:“也算我老陈一个。”
王不器摇摇头拒绝:“梅大人说不定就认得你们。”
李东溪笑了,“这个兄长不必多虑,我手下有个小兄弟,伪装技术一流,我让他帮我和老陈化妆成你府上的家丁就好了。”
陈时节拊掌大笑,“好极了,真的好极了。”
王不器想一想,便只好同意了。
三人喝酒喝到半夜。
陈时节是真的醉了,不停地唠叨着他们三个人年轻时候的往事,时不时边笑边哭。
李东溪摇摇晃晃也是醉了,在那里用筷子敲着碗高声吟诗唱歌。
王不器看着他们两个的丑态,会心一笑,仿佛真的回到了年轻时习武走江湖的日子。
他叫来食德楼掌柜,让他安排马车,将陈时节和李东溪送回北城黑武卒大营。
他自己则另乘马车回去了王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