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鲜血从老鸦腔子里喷洒出来,他眼一花,站立不稳;
老鸦当下虽然惶然,刀刚入腹,即刻却感觉不到疼痛,任由吴侓从他腹腔里掏出那枚快要褪色的珠子,丹珠一离体,他变回人身的一瞬间,妖瘴从四面八方袭来,像是有无数把钝刀子在割他的头骨,动弹不了分毫,魂魄都要游离而去的样子;
吴侓一把把他推到光圈里面去,这次光阵没有任何阻拦;老鸦他自己失血过多,脑子昏昏沉沉,被推着跌在光幕里,再也站不起来;他看见那腹部洞穿吴侓,拿着那柄短刀,在妖物弥漫的地方,站地比之前见到的任何一次都要挺拔;
他失去意识前想: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他以前不这样啊···
吴侓站哪里,等着一路杀过来的雪妖慢慢靠近;那雪妖头发散乱,双目赤红,衣服上被洞开了几处口子,雪白的衣衫猩红一片,比之以往任何时候都疯癫不少。
雪妖咒骂声清晰的传来:“你个杂种!贱人养的杂种!生你的贱人都不要你,是我留你一条小命叫你苟活至今,你居然敢跑?你敢跑~~哈哈哈哈~你个没人要的贱种!贱种!”
沁霜歇斯底里,一如这些年来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一边挥刀一边咒骂。听着沁霜的羞辱,他咬牙压下妖瘴与刀伤带来的痛苦,带上一抹恶毒的微笑,开口接了沁霜的话:
“我是没人要的贱种,可我还好好活着,可霜姨,你的欢儿呢?”
话一出口,他脸上的笑容放大,挂在一个腹部洞穿的少年人脸上格外诡异。
这一句叫原本已经歇斯底里的雪妖又尖啸起来,她早已摆脱其他妖怪,发了疯的朝吴侓的方向投来一波妖力,冰层沿着沁霜脚下,往谷口快速蔓延,接着又从她周围一寸寸爆裂炸开;
吴侓在她发力的一刹那后退一步,浸在光幕里,那冰层就冻到了他的脚边,随即炸开;只是这一次,沁霜的攻击却再也伤不到他,他们中间隔着一道她跨越不了的天堑。
沁霜不甘心,她朝着吴侓的方向腾空撞来,亮出尖锐的爪子,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她撕碎一般,吴侓看她要靠近,这俱身体本能泛起数年光阴叠加起来的疼痛,内腹翻腾。
可是该来的疼痛没有袭来,那光阵金光大胜,迎着沁霜一击,反噬给她万倾之力,将她振出数丈之外;而光阵似乎感觉到被攻击,吴侓被一股柔韧的力道包围着推得离那条分界线稍远了一点,呈一种保护之势。
吴侓心惊:这就是顶级玄门高手的力量吗?那在妖谷横着走的雪妖竟然不能撼动分毫。
而光幕另一侧沁霜眼见不能拿吴侓怎么办,只能更绝望地尖啸;吴侓听在耳里,那带着威压的寒气却再也传递不过来了。
吴侓不欲多留,却在转头的一瞬看见沁霜不远处,面目全非的冬止出现在她身后,而沁霜现在受了刺激,怕是没设什么防备;
吴侓对着冬止大声挑衅道:“冬止,你爷爷在这里,来抓呀!”
这一声果然吸引了冬止的的注意,沁霜险险躲过一击;势必停了刚才的动静,迫不得已复与蛇妖来往杀在一起。
见沁霜脱险,吴侓舒了口长气。
心想:也算是全了你这些天糊里糊涂的回护之恩,往后再来找你报仇,也心安理得下得去手。
吴侓抄起地上昏迷的老鸦就要离开,这注意力一转移,才发现老鸦的特别之处;看着像是个青年男人,从头到脚密密麻麻纹着看不懂的文字,像一种诅咒。
吴侓与妖为伍这些时日,什么样的面相没见过,可这个纹身男在他眼里隐隐觉的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他平生只对女人的颜值有要求,对男人长什么样无所谓,也他知道腹诽别人的外貌不太妥当,赶忙压住心中的不适,扶着他向阵外去;
另一侧的沁霜见他离开,咒骂的声音没有停止,渐渐带了些绝望;
等到墨渊谷纷乱的声音渐渐淡去,天光已微明,吴侓看向初升金乌倾洒第一缕暖光时,他不自觉的用手挡了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