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也不好跟他解释，医家弟子自己坑过不少，某些老怪物的嫡传也是有的。

陆遥就这样搭着卖了几本其他的医家典籍，都是老狐狸听过没见过的货色。卖了四千多道钱，临了还让老狐打了一张两千道钱的欠条，到手两千四百多枚道钱。道门给他留了一个空荡荡的储物戒，这些道钱就成了第一批住户。

四千道钱大概是多少呢，陆遥当年在幽州的悬赏是两万道钱，临近小泉山的一个村镇闹了灾病，年底在老狐这结的总账，是十一枚道钱。

通州数一数二的老财主，就这样被陆遥掏空了家底。

“惭愧惭愧。”老狐深感自己财力不足，毛拉拉的脸上也看不出怎么红。

“求道嘛，不磕碜。”

陆遥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欠条。

“前辈，做了这么大一笔买卖，能否在这借住一晚？”

“自然可以，小友不要嫌弃我这狐狸窝就好。”老狐初获至宝，乐呵的你说啥都行。

。。。。。。

夜里得闲，老狐和陆遥一块喝茶。

小泉山的泉水，熬药没什么特殊的，也没什么特殊疗效，拿来煮茶倒是很有些风味。老狐不是个喝茶的行家，就看着陆遥客行主便，熟练的摆弄着那套茶具。

当年最不喜欢这一套茶具摆来摆去的腻歪，现在再做这些事反倒觉得还不错了。

陆遥觉得自己总归是成熟了一点，不再是被人拿捏的愣头青了。

几个没化形的小狐狸，嘻嘻哈哈地从洞外回来，看见了老祖宗跟个陌生人坐在那里喝茶，就灰溜溜地夹着尾巴跑过去，还偷偷瞄了几眼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

看起来是个读书的，却也不像个书呆子，画本里的书生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老狐也没多管，就瞪了几眼这些个贪玩的狐娃子，瞪的几只小狐狸落荒而逃。

“前辈在这小泉山，倒是很有些气象。”陆遥给老狐斟茶，“山神做得，富家翁也做得，日子也算是惬意。”

老狐收回目光，端起茶盏，“如今富家翁做不得了，反倒欠了小友不少道钱。”

陆遥一口茶噎住，你这么聊我怎么聊。

“虽然小友未必是小友，做事还是很厚道的。”老狐毕竟是只狐狸，该聪明的地方从来不会糊涂。“作为年轻人，你懂的太多了，意气风发也不是少年心性的那种，你有所依仗，似乎什么事都在你的把握之中。”

善识人者，莫过狐也。也是老人家说过的话。

陆遥不说话了，这些事他没有遮掩过，他人有所察觉也在意料之中。

“我想说的是，你这样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要试图掌握你还不了解的东西，就像你来找我做买卖，你因何可以确定我不会翻脸，是因为外边我的虚名么？关系全部身家，是个人或许都会心动的。”老狐叹气，又给自己斟了一盏茶水。

陆遥一笑置之，“你这不是没有翻脸么。”

翻脸了又如何，打不过我也能跑掉啊。

“你吃不准我的，半年前我就已经四境了。有人会告诉你这个吗？”

话音未落，陆遥剑动，却又瞬间被按了回去。

二境游气，灵气不过是寄居在身体中，本质上还是天地的灵气，而四境灵臻恰恰是跨入了调动天地灵气的门槛。

灵臻境界打游气境界，无耻到了在哪里都会被人唾俩口的地步。

当真是反抗不了一点，陆遥出世的第一天夜里就栽了。

辣块妈妈的，有点高兴的过头了。

“你看，危险面前什么推断都是靠不住的。”老狐慢悠悠地放下茶盏，伸手掏向陆遥的腰间，乐呵呵的。“我很喜欢看你这吃瘪的样子。”

“你想怎么对付我？”陆遥这时候又不卑不亢了。

“被人拿捏了的时候说话别那么硬气。”老狐掏出被陆遥捂热的欠条，直接揉成了一团渣。“这是学费。”

解开了陆遥身上的定身法术，就这样晃悠悠地走了，很是得意。

“夜深了，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