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
远方传来爆石枪开火的噼啪声,将军一行人停下了脚步。
在陨坎矿原里,发生了陆军交火…?怎么可能?古坷次人难道没有飞垒了?要派陆军来打这个地方?
“不…这里位于陨坎矿原深处,大规模陆军绝无可能抵达这里。”
将军沉思着摇头。陨坎矿原到处都有营地,堡垒,陆军要是能打到这里,说明墨坎人快玩完了,但这是不可能的。
“将军!那一定是我们的部队!他们在与敌人交火!”
他们的第一个集结点大深坑就在这附近,那交火是谁和谁在打,显而易见。
“走!去支援他们!绝不抛下我们的旅雀同胞!”
一行人即刻调头,往枪声传来的方向赶去。
…
纳修并没有第一时间前往重炮营地。
他与重炮营地保持着300宽距【约400米】,绕着营地转了一大圈,在各个位置放置了【隐袭雷】,一共部署了八个,然后找到一块石头坐下,拿出一根爆烟,开始嚼了起来。
天雀域是寒冷与炎热的交错之地,裂谷,捕温树,火山口,地洞,各种高温地形与遍布各处的寒地相接,在空中形成了无数条看不见,但能感受到的“风道”。
所谓“驭风师”,就是能预测、感知、并使用风道的天雀人。“战斗驭风师”,能迅速掌握一定范围内所有风道的方向,并使用许多与风道相关的战略武器。
隐袭雷就是其一。
这是一种管状装置,启动后,管头上会充起一个完全透明的薄膜球,球内充满无色的致命易爆气体,一旦遭到碰撞就会立刻发生剧烈爆炸。
只要在合适的风道上布置好隐袭雷,它们就会沿曲折的风道飘向某个特定位置,无形,无声。
于是,最高级战斗驭风师纳修,瞥了一眼目前还风平浪静的重炮营地,背过身,嚼了口爆烟。
…
工厂的各个小门全部被关上了,只有大门还开着,外面有源源不断的士兵冲进来,四五十个士兵排列在大门口,朝他疯狂的射击,重甲兵梢迎着雨点般的火力向门口走去,为他的连发火枪填上四颗子弹,瞄准,射击,瞄准,射击。
子弹打在他的薄晶重甲上,直接被弹开,连凹痕都没留下,只擦破了一点晶皮。
“不!不!爆石枪根本打不穿他的护甲!”
“废话!这板材是安在【陆行堡垒】上的!这家伙是怎么穿着这身护甲行动的?!”
【陆行堡垒:一种天雀人的重型陆地战车。暮梢打造的复合薄晶重甲约有7.5吨重。】
砰!砰!
又两个士兵倒地,重甲兵梢一边开枪,一边迅速适应着爆石枪的手感。
虽然这是他第一次用枪,但他并不紧张,冷静装填,瞄准,射击,一气呵成,他的第一次从不紧张,除了和羽落的。
砰!砰!砰!
他每开一枪,都有一个士兵应声倒地,百发百中,羽落还曾嘲笑他说他用远程武器打不准,真想让她看到这一幕。
“撤退!立刻撤退!!”
工厂里剩下的十几个士兵开了几枪,后撤着逃出门外,还有一个不怕死的,一边后退,一边举枪不停朝他射击,于是他准备给他一个痛快,调转枪口瞄准了他——砰!没打中。
他装填,走近五步,再次举枪瞄准他,砰!子弹从他耳边擦了过去。
于是他一边靠近一边开枪,距离20步,砰!距离10步,砰!距离5步,砰!距离1步——咔!没子弹了。
他用枪把他敲倒了。
失误罢了,他想,先前打的准一定不是敌人扎堆的原因。
他跨过成堆的尸体,从地上捡起几十发子弹,往工厂外走去。
…
“这…”
将军一行人看着远处的平地上,一个身穿重甲的士兵,一边朝矿原外撤离,一边射杀着后方上百个追兵,目瞪口呆。
“长官,我想他并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这…这是谁的手下?古坷次人吗?”
将军愣声问。
“将军,这装甲是用在陆行堡垒上的,这不是古坷次人,这是超人。”
一名白袍领队回答道。正好,周围的巡逻部队全部被这人吸引过去了,他们现在可以安全的突围,穿过矿原,前往大深坑。
事不宜迟,将军带领着士兵们,飞速向矿原外行进。
…
快乐时光总是如此短暂。纳修嚼完最后一口爆烟,站起身。
轰!!!
重炮营地里响起一声爆炸,一架炮台被炸得四分五裂,碎块飞溅。
轰!!!轰!!!
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在营地各处点亮耀眼的火光,无数残骸被抛向高空中,营地内的所有防御炮台被尽数被炸毁。
现在,那里只剩些慌乱的士兵了。
纳修扶稳白帽,甩开披风,拿出一根爆烟,左手掏出火枪,朝营地径直走去。
…
重炮营地从战争开始到现在从未遭受过敌袭,墨坎人被这接二连三的爆炸给炸懵了,他们急忙躲进仓库里,有些士兵开始朝四周胡乱开枪,营地里乱作一团。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黑袍军营长叫住一个正准备跑过去的士兵,他停下脚步,慌忙向他汇报道:
“我不知道!长官!营地里的炮台突然全部自爆了!附近,附近根本没有飞垒,也没有陆军的踪迹!”
军营长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
“隐袭雷!是隐袭雷!周围有敌人的驭风师!立刻告诉所有人,回地下坑道防守!”
“是!”
士兵急忙跑去向其他人传达指令,他拿出枪,迅速朝地下入口跑去,重炮营下方有复杂的地下空间,重炮操作台以及各设施都集中在下面,驭风师只能在地上对他们产生威胁,一旦到了地下,就是他们的主场了!
很快,营地里的士兵都接到指令,纷纷前往最近的地下入口,营地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场上空无一人,只剩下飘散在空中的灰尘与碎屑。
哒,哒,哒,哒。
白袍老家伙到大门口站定,望着空无一人的营地,把烟含在嘴里,嚼了一口,将浓烟全部吸了进去,吐出一口淡淡的白雾。
如他所料,这里免不了一场大战。希望自己这几十年的好运没有耗尽。
于是,他举起枪,朝最近的地下入口走去。
…
“你害怕吗…?”
小翎与逐风躲在一个仓库后,他看见逐风一直在微微发抖。
“不!我,我不害怕…”
畏死是每个天守人的本能,小翎是天守人与目像人的混血,这种情况没那么严重。但面对这种完全未知的敌人,用着完全未知的武器,她已难以克制的感到恐慌。
但是,比起害怕死亡,她更畏惧承认自己害怕。她从小就没有承认害怕的权力。
“没关系,有我在。”
小翎握着她手安慰道,
“要是打不过,我们就逃跑。”
“逃跑…?”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打不过,可以逃跑。
“放心,这些天雀人行动很慢,追不上我们的。”
说完,他探出身子,带着逐风朝纳修先前进入的地下入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