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瞬后,一声冷测测的低吼传出,“敢问皇上,五年多了,这凶手皇上当真不知是谁吗?”
萧索中抬起眸子,望向第五寻,“你还在怀疑是朕?”
“皇上!”第五寻幕地从座位上站起,目露愤怨,“我父亲以身入局,我全家以命为你铺路,为何他们死后,你不严查范氏!为何还要充耳不闻!任由凶手逍遥这么多年!?你是当今天子,若你下令彻查此案,亲自督察,我父亲何以到现在还死不瞑目!”
“放肆!”萧索中捶桌而起,“你身为大理寺少卿,焉不知无证不拘人之理?昌宁侯若有证据,何以用得着以身作局?”
“可,”沈清浅径直盯上了萧索中颤抖的眸子,“皇上若是有意彻查,即便是当年没有证据,那这五年多,加上这宗灭门惨案,为何还查不出范氏之罪?”
“你怎知朕没有查?”萧索中气火攻心,差点儿站不稳!
身子往后叮咛了一下,全数落在沈清浅眼里。
沈清浅抿了下唇,蹙眉道,“你别急,咱们慢慢说。小心你血压。”
“……”
萧索中闻言,铮了片刻,重新坐了回去。
第五寻也咬牙泄了气。
他看向自己夫人,沉声道,“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沈清浅摇头,“跟你有何关系?这事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
她望了眼萧索中。
萧索中眼中虽还含着愤怒,可却平淡了不少。身子微怔后,还是别扭地别过了脸。
待气氛缓和一会儿,他才放缓了语气,慢慢道,“当年昌宁侯满门被屠,只余下你一支血脉。朕就算了为了他,也得先保你的命!朕失去昌宁侯,宛如被断一臂!羽翼被折,如何与满朝大半范氏一党抗衡?只要朕不逼他,他便不会想着鱼死网破!”
他叹出长长一口气,“这些年,朕也不好受。看这贼子不断笼络朝臣,朕无能为力!朕,也在等一个时机,等一个可以将范氏一党彻底铲除的时机!而不是,只抓几个卖命的奴才等着他们互相为证,反咬一口!届时,无人与他们对证,便又成了死局!”
“……”
沈清浅看着他痛苦的神情,有些于心不忍,她不想听他继续诉说苦衷,打算快刀斩乱麻。
直绕回主题,“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动手的人你已经知道是谁?或者是你身边的人?”
“……”
萧索中没有回答,他又瞥了眼。
但这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肯定的答案。
依照昌宁侯的布局,就算是杀人灭口,也不会来得那么快。
除非侯府早入了内奸与外人里应外合。
而这外人,能藏匿的这么好,无疑是有个不被查的身份。
内奸呢,也正好应对了,为何所有人都是在睡梦中被杀。
能让侯府上下都中毒,不是迷烟,便是迷药。
可迷烟风险太高,没人能保证所有人会全部入睡或者放松警惕,让内奸完成铺垫。
所以只剩下了一种法子。
有人在食物里下了迷药,或者是水里。
不等萧索中回答,沈清浅突然望向第五寻,“那年你凯旋后回京师,第五府中可来过新人?”
“……”
第五寻眸子一跳,想到一人。
但转瞬摇头,“不可能是他。”
“是谁?”沈清浅问。
顿了许久,第五寻才道,“方小肆。”
沈清浅听到后也愣了一下,难怪他说不可能,依照方小肆在他心中的位置,别说他觉得不可能,就是沈清浅也觉得不可能。
可他们知道的。
当所有的可能都被排除后,唯一的不可能便会成为最后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