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到了午时,暑气逼人们都躲在了家里。
今日早上雍州戍边的参军上报了折子,原本该在上个月就送到军营里的兵器却迟迟未到,他派了一小支队伍沿路探查却没有看见押送军械的车队,那三十万把的军械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官家动了怒,处理了兵部尚书,又把调查军械下落的差事交给了赵谦,不日便要启程前往雍州。
马车里,柳新一身小厮模样的打扮,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衫,腰间也只是用普通的布带子系着,束发用的也是男子常用的暗色布条子,俨然一副宦官家臣的打扮,只是这脸上逼寻常男子白嫩了些。
“大人可是觉得军械已经到了雍州?”
赵谦凝神盯着前方,军械丢失可是大事,“兵部负责押送军械的队伍有百余人,走的都是官道,沿途驿站都有兵部换马的文书,为何快到雍州城的时候这批军械就丢了呢?连同兵部负责押运军械的兵士都没了踪影。”
赵谦长长的叹了口气,深知这批军械关系到了北境大军的生死存亡,若是还在国境之内,那找出来便是,若是被运到了关外,那驻守在北境雍州的戍边军队可就要完了。
柳新思虑了片刻,说道,“这么大一批军械段时间内定然不会轻易的被运出去,若真是漠北的胡人所为,他们想要这批军械只能从雍州而过,眼下只要雍州的守将严守住城门,他们便无计可施。”
赵谦拨弄着手里的玉扳指,微笑凝神的看着柳新,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娘竟也懂得这些官场上的事情。
“雍州水深,你且留在都城吧。”
柳新闻言神色突然有些慌乱了,急切的说道,“我要与你一同前去,那也歹人入府屠杀我张家,我亲眼看见他们所使用的兵器为玄铁所制,想必与这次抢劫军械的是同一伙人。”
马车停在赵府门前,赵谦起身下车,脸上还带着一抹愠,语气却依旧柔和,“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最好是不要涉险。”
柳新满脸的不甘心盯着他的后背,也跟着下了马车,赵府内宅人少,能进内宅伺候的就只有虎子和哑婆,这两个都是跟着赵谦从家乡过来的贴心人,如今多了一个柳新,在前宅伺候的下人虽然觉得疑惑,私底下也不敢多问,赵谦虽然和善好相处,治家却十分严苛,府里关于柳新的任何蜚语都不曾有过。
今日赵谦的神色阴沉,回来府里就直接去了书房,晚膳都不曾用过,虎子甚少见自家主子将情绪表现在脸上,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趁着赵谦不注意,将柳新拉到了偏院里细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