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一共多少钱,我先把钱给你。”鄯一边往口袋里掏钱,一边询问强的舅舅。
“一起180块钱,你朋友是我外甥的朋友,我也不会多收。我经常跑这边,也都差不多是这个价钱。”
“好的,也差不多是这个价钱,过来也要80公里了,这个我们也清楚。”鄯把钱递给了强的舅舅,强的舅舅也接过了钱。这是鄯第一次主动掏钱,也算是让我内心感到一丝丝欣慰。
很快就到了地方,是一个小区里面,小区像是那种拆迁安置房,没有多余的绿化,房子前面就是留出有多余的停车位,和一条窄窄的长长的绿化带,每一栋楼前都是这样。
卸下东西后,在我们几次挽留请强的舅舅一起吃饭,强的舅舅还是执意要回去,我们也不再坚持,谢别强的舅舅之后,我们准备开始搬东西。鄯让我在这里先看着行李,他上楼去叫人来帮忙。
过了一会,鄯下楼来了,后面跟着一个年龄跟鄯差不多的一个男子。
“这是云,我对象,和我一起过来了。”男子对着我微微一笑表示友好,我也以礼回之。
“这是洪洪娃,我们家下面老哥家的大儿子。”鄯都介绍了,我和洪洪娃又用微笑礼回对方了。
“来来来,先把东西搬上楼去,让我对象在下面看着,咱俩来搬。”
“能成,这活就是我们两个大男人干的嘛!”
鄯和洪洪娃俩人讲的是西北话,我大概能听懂一些,那种太方言的不是能明白其中意思。鄯把肩上的挎包取下来递给我,挽起衬衫的袖子开始搬东西,洪洪娃穿着短袖,直接开始搬东西。看到鄯从一楼到六楼来回的搬东西,此时,我对他在上海对我的态度和行为也一笔勾销了,同时也下定决心与他好好走下去,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从他现在行动也就不问便是了。看着鄯和洪洪娃来回的跑,一人大概跑了六趟,剩下一个我拿着一起上了楼。住在六楼。房子是两室二厅一厨一卫,客厅隔了一半出来,做了一个房间,成了三个房间,房子简单的刷了一下墙,地面还是水泥地,厨房简单装修能做饭,卫生间装上简易的马桶和洗漱台,对于打工人来说这条件很好了,和上海租的房子相比,这里已经很不错了。洪洪娃招呼我进屋坐,我坐在了靠近门口的凳子上,鄯直接是坐在床上,鄯的这种习惯真的是一种习惯。红红娃的房间里东西虽然不多,但是地上的垃圾却比东西多,酒瓶子烟头满地都是,床上更不用说了,乱七八糟黑乎乎的。房间里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汗臭味,坐上一分钟后,我有点坚持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站起来往厨房走去,厨房也是满地油污,和乱七八糟的空瓶子堆在角落里,门上的蜘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灶台上和灶头上都被油污覆盖了,灶台上还有一滩倒洒的酱油,估计收拾下来要大半天了。掉头去了卫生间,卫生间虽然也是不堪入目,好在没有油污,刷刷洗洗冲冲很快就能搞定。
“那个鄯他媳妇,房东下午来开门,你和鄯先等等,走,先去吃饭去,先把肚子填饱,再来慢慢收拾。”洪洪娃好像不太会说普通话,普通话里夹着的方言还是标准的方言。
“能成,先吃饭。”
“好的,那就等房东来开门吧!”也许是陌生环境和陌生的人,鄯那时也算是半个陌生人,手和脚比较拘束,站哪里都不太自然。
“街上有一家兰州拉面,味道还不错,去那里吃!”
“能成,就吃面。”
跟着他们来到了兰州拉面馆,面馆里面人不少,每张桌子上都坐了人,带着白帽子的拉面师在不停的拉拉面,罩着黑头巾的妇女在给桌上的客人端面,也顺便把前客人吃好的碗收走。六月的天气开始炎热,拉面馆里煮面的热气不断向四周弥漫,浑身更加的感觉热了。屋顶上的几台吊扇不停的运转,也不能吹走拉面馆制造出来的热气。每张桌子上都余留一堆大蒜皮,下一个人坐上去接着把拨下来的大蒜皮堆上去,越堆越多越堆蒜皮堆子越大,地面上也是一片狼藉,什么都有,一次性筷子,筷子包装袋,擦过嘴巴的卫生纸,和手没拿稳滑落在地上的卫生纸,也有没喂到嘴里的蒜瓣。看墙上的菜单价目表,来吃面的人都是为了图便宜,在这里都是在外打工的人,能省一分是一分。
鄯要了一大碗红烧牛肉拉面,洪洪娃和鄯要的一样,我要了一小份的牛肉拉面,上面就飘了几片薄薄的肉片,估计在江浙沪的兰州拉面馆都是这个标配,撒了点香菜葱花,大蒜免费吃,是,免费吃能吃多少,一瓣蒜就把人肚子都辣痛了,再能吃的也不会超过三个蒜头吧。
鄯和洪洪娃面对面坐着,边吃边聊属于他们俩人的话题,我坐在离他们两个位置的位置上,我几乎插不上话,那个时候的我也不太爱多讲话,爱讲话的时候是后来的发病期间,我想要有人理解我,懂我心里的苦,心里是感到非常无助的,可是没有人理解和明白,反而被当成疯子,因为没有人有这方面的知识。
鄯大口的吃完了一大碗拉面,连汤也喝掉了,洪洪娃抱着碗还在喝汤。鄯抽了张纸抹了一把嘴,凑过来看了看我说道:“小碗面条你都还没吃完,慢的呀,你要是生活在要饭的年代,就把你饿死了。”
“你让人慢慢吃那,你吃快,也要求人家吃得快,人家是个女娃嘛,嘴能有多大。”洪洪娃捧着碗对着鄯说。
“切切切”鄯把脸转向另一边,邻桌的客人也投来多样的目光。我是真的不喜欢吃拉面,感觉那个面条子像塑料一样,吃起来像是在爵塑料,在看拉面师傅拉面,哪有面能够拉这么长,真的是网上所说的加了食用胶?虽然那个时候网络不像10几年后这样发达,多多少少能够听到这样的消息。我把肉吃掉喝掉一些汤,剩下不多的面条就随它在里面了。
回到出租屋,不到半小时,房东来了,房东来得真是时候,这样就不用一直待在洪洪娃的房间了。房东把用木板隔开的一间打开,让我们住在里面,房租两百一个月。房间很大,还有一个阳台,房间里一张床和一个柜子,两张桌子,里面除了有灰,没有别的垃圾。
鄯他们在跟房东说话,我开始拿出从上海带过来的扫把先把灰扫干净,把墙上的蜘蛛网扫掉,接着就是把桌子上和床上的灰擦干净。
房东走了,鄯也开始和我一起打扫卫生,洪洪娃过来说道:“打扫卫生这活,我帮不上忙,你们自己慢慢弄,有啥要搬要抬的叫唤一声。”
“你休息去,这里我们自己就能行。”
洪洪娃回到自己房间,躺在了床上。
我和鄯继续打扫,整理东西。差不多两点的时候,房间都收拾差不多,床也先铺好了,上海带过来的简易衣柜也装好放在墙边,余下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我自己慢慢整理,鄯身子往后一下子睡倒在床上说道:“这就是咱俩的家了嘛!嗯,不错,不错。”
那个时候的我,不是情到浓时就喜欢往男人怀里撒娇的女孩,好像也不会,也不是这种性格,也不习惯这样,当时,我还是比较拘谨,这算是像夫妻一样生活在一起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无法言语表达出来的感觉。
或许鄯喜欢像爱霞那样会来事的女人吧!
是啊,往后都是这态度,也许现在,一切都是往好的发展,也许只能是也许,对于可怜的孩子来的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