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發布報導？”

“等可用資訊收集到一定程度。”

對方嫣然一笑，“現在寫不出來的意思嗎？”

“太早了吧！開發案連投資人組成都尚未明確。”

“對了！爸讓我們回老家一趟。”她猛然記起此事。

“哪天？”

“就明天吧。”

面對女子彷若臨時決定的日程安排，男子遲疑片刻仍舊點頭同意，“沒問題。”

車輛駛入自動開啟的深咖啡色鐵花庭院門，方亦陌把車停於水泥格紋草皮。

建築散發民國時期大戶人家低調奢華，質樸石牆外觀融合歐式立柱，氣派又典雅。推開木質玻璃入戶拱門，深邃交誼舞廳，復古花磚地板與頂部華麗的水晶吊燈相呼應。

二樓走廊於兩側環繞，入戶門正對面是鋪滿深藍色花紋的厚地毯樓梯。兩人走上黑木扶手台階，從右側樓梯繞過堵牆見到二樓客廳正閱讀報紙的父親。

客廳完全破除一樓大廳的冰冷氛圍，卻又保留那個時代硬體元素和部分軟裝。

“爸。”梁舒芝親切呼喚對方。

男士從窸窣報紙後方探頭，“回來啦？吃午飯了嗎？”

“嗯。你還沒吃嗎？”

“吃了。”

黑白花磚上鋪了張橘藍色波斯巨型地毯，芥末黃與牛皮色沙發分別擺在黑木雕花造型壁爐兩側。扇形窗框與方格玻璃窗將自然光引入室內。

他們坐在芥末色沙發，父親把手裡報紙摺疊整齊放於圓筒形茶几。

“媽說要送給我們的結婚禮物在哪？”女子好奇詢問。

“在她畫室。要去看嗎？”

“好啊。”

話語才落幾人便起身前往母親工作間。

推入實木雙開房門，有股顏料味湧入鼻腔。女子走向牆邊將窗戶一扇扇打開換氣。

地面靠牆堆滿畫作，L形工作桌把沒有隔間的空間劃分出不同工作區域。桌子外圍靠窗底部，珠白色的布遮蓋住畫架，陽光照在緹花布料閃爍微光進入梁舒芝瞳孔。

她靠近扯下布料，隨手將布置於高腳椅。

一幅女兒與女婿幸福牽手站在庭院中的畫，展現於眼前。他們佇立良久並無交談，想必梁舒芝內心極度複雜。

父親雙手插兜，悠悠開口：“這幅畫是她在國外聽你們要結婚時就開始動筆。”

“所以媽才一問我要照片啊！”她感慨地說。

方亦陌英氣狹長的眼睛仔細洞察女子反應，他想講些能令人寬慰的話語。竟不自覺回憶起盧書意在面前離世畫面，腦海反覆播放對方於耳邊說話樣子，始終無法聽清到底是什麼內容。

父親問：“畫要帶回你家嗎？”

“就放在這裡，想看時我再回來。”

“也好，這樣又多了個回家的理由。”

“今天留在家裡過夜，你房間讓人收拾好了。”

她扭頭有意望向一旁男子。

“我可以住這。”方亦陌既彆扭又坦蕩地回答。

“舒芝小時候睡雙人床，兩個人睡可能有點擠，但應該還能湊合。”父親看出兩人樣子苦惱，於是試圖說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