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骅,离开吧……”中年男子麻布系发,闭着眼睛不忍,声音嘶哑低沉。
“伯父……荀儿……”十岁不足的少年看着中年汉子,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却被一老头打断。
“犯了村族忌讳,从此莫要以宥余氏自称。”
声音冰冷,村里的一百余人都来到村口,嶙峋桃树上挂着歪扭青桃,几只鸟雀正看着那些人。
“爷……”少年还想挽回什么,不知是被驱赶出家族,没有去处感到害怕,还是真的受何委屈,清秀稚嫩的脸庞,有些温红。
“我不是你爷爷!你自己滚吧,别逼着村里人动手驱赶你。”老头闻言双眼怒瞪,吓得少年哑声不敢在开口。
“荀骅知晓了……但是杀妖保护堂妹是我的错吗?!”少年声音有些颤抖,双眼微红,声音越到后面,越发铿锵有力。
“咳咳……你这孽畜……在提这事儿,定要打断你的狗腿!”老人似乎听到那“杀妖”两字吓得身体哆嗦,就连说话都磕磕绊绊,浑浊看完满是畏惧之色,拎着拐杖就准备打向少年。
“杀杀杀……你这混小子,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这有什么用!”老人拐杖停在半空中,一直没有打下去,只是臭骂起来“妖不是你该杀的,给老夫混……赶紧混!!!”
看着老人气的白胡子直抖,少年略怕缩了缩脖子,但是还是硬撑着脖子道“不应该杀妖吗……我何错之有?”
“给老子滚,狗娘养的东西!”老头也是不想在多说,直接挥手表示赶走。
“滚!”
村族民们异口同声,视他去瘟神,少年知觉得这次似乎真的闯祸了,只能后退几步,而自己堂妹正躲在老桃树下。
双眼紧张,焦急,但是自己根本说不上一点话来。
噗通——
少年看着众人逼他离开,最后无奈只能在村口外跪下,“咚咚咚……”三声响头磕下,强忍泪水在眼眶打转,声音有些颤抖道。
“谢宥余氏族养育之恩,荀骅身无分文,只能磕头来谢,从此之后为无姓之人。”
几个与他近的人都默默背过身去,都躲开去,不让少年磕头。
“……”
看着面前空荡荡一片,人分开在两边,眼前竟然没有一个人,让他顿时觉得不知说些什么。
只能起身拍去膝盖上的碎石尘土,咬着牙转身朝着山路中走去。
……
“父亲……”那中年男人看着离开的少年,有些不知说什么,看着老人颤抖的双手。
“莫要再提了,从今晚后,哪些争端已经与我等毫无瓜葛了……”老人仿佛泄了气的气球,看着西南方向,张口确实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直到磕出鲜血来才肯停下。
“老朽无能……老朽无能啊……何其可恨……”
……
“咕咕咕……”荀骅身上什么都没有带,茂密的丛林中,寂静无声,路上全是落叶。
他已经走了足足三个个时辰,此刻已经是日落西山,林子越发静谧起来,灌木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他感到一些害怕。
“荀骅,你在怕什么呢……毕竟成了精的蛇都敢杀……”麻衣少年揉了揉自己的脸,此刻还在被族人驱赶的打击中,还没完全恢复回来。
真正看着满山路的树,本觉得熟悉的感觉变得陌生,以前觉得热切的林子也变得死寂。
“总觉得缺了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呵呵呵……”他看着杂草灌木,又看看自己的影子,耳边少了堂妹的吵闹,堂兄的安慰,长辈的斥责,没有感到一丝自在。
“一时间一个人,似乎还不适应啊……”荀骅安安静静的在山路上走着,从地上捡起一根看着结实的木棍握在手里,不敢看向幽深的茂密松林。
生怕有豺狼恶犬,山魈鬼怪将他抓了去,心里默念“不过自己吓唬自己罢了……”但是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恐惧。
但是他不是畏惧就会退缩的人,心里压着情绪,握着木棍继续往前走着。
一个时辰后,月光洒落,林中一片漆黑,只有隐约皎洁月光照明,荀骅不敢在继续赶路。
只能找了一处三年环绕的土堆角落,捡拾些松叶枯木,用土法子生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