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绍洪拿着理发推子,跟着感觉走,他不是乱来,他这感觉其实挺不错,隆应启他们几个的头型,就让叶绍洪理地颇是有型,直属四连就有不少人找理发师傅,让隆应启当模特儿,理一样的头。军营里男兵们的头发造型没有专业造型师品评,完全靠大众化的认同,一个连队,不管人长得什么样,有时全是一个造型下来。
好看也好,不好看也好,只要跟连队的作风契合,就。
那位年过四十的理发师傅,为了活跃一下太过严肃的气氛,让通信营的营长把演出队的专业演出音箱弄到了操场上,放他当宝贝一样带来的港台镭射唱片。
放的第一首歌,是某某港星的卡拉永远,这歌在当年可是不得了,理发师傅找的内部门路,据说,他放这歌的时候,那位维港的音乐教父刚刚才开始在录音棚弄卡拉永远的专辑,还没能正式上市呢。
就这歌,一下子把通信营的紧张气氛给消解了。
伤心到半死,卡拉也会,永远。
叶绍洪给打排球的女兵理完了头发,看了看,脸和发型挺配,相当不错,挺有范儿的军中女兵青春洋溢的造型。
“镜子,来。”叶绍洪让那位唱民歌的文艺女兵谭静拿了一面镜子,给仍然皱着眉头的打排球的女兵看头型。
“你快美死吧,以后你进了体工队,咱们看排球比赛,就看你这青春头了。”谭静在新兵连就暗地里默默地喜欢看着卫营长给叶绍洪理的虎气头型,当然,也看脸,也看整体地挺拔,和那种让人不由得起了儒慕之思的气场。
“黑炭头的脸真的好看,真的。”谭静跟一堆女兵说话,直接就把节奏带歪了,这么严肃地军容风纪整顿,她当成看人看脸的选美了。
“啊呀,妈呀,太好看了!”打排球的女兵突然炸出了一句,声儿老大了,惊得躲在仓库后面的两位女兵的家长,禁不住地身上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要闹哪样?
宋副营长本来没什么好办法整治这些女兵,就寻思着让叶绍洪想点儿什么招,让女兵们消停消停。看来,不用特别鼓舞士气了,叶绍洪无心插柳柳成荫,这理发,整出了一个青春洋溢的发型,女兵们的脸上明显是不一样的神情了。
叶绍洪果然有魔力,不是魔力,是神力,他一到场,诸邪立马避退。
要是叶绍洪再来一句,阳光,来,弄不好女兵们的脸上立马阳光灿烂。
这比高仓健的影响力大多了。
叶绍洪给女兵理发,其实也是有说道地,战士想家,根本就没有什么立竿见影的办法解决,部队里,新兵偷着往家跑地每年都有。通信营这样的地方,也就想办法调剂调剂,松严结合,等过了这阵风头,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有纠察队在这盯着,通信营的岗哨会正规很多,再跟警卫连一样,晚上有带班巡岗地,就不会再有新兵闹妖蛾子了。
下午,吃晚饭的时候,所有头发过线的女兵的头发都理完了。
一种新发型,把通信营操场上的气氛,弄得挺欢快,挺洋溢地,原来很想哭的女兵们脸上阳光灿烂,三五一堆地聚在一起照镜子。
那天,要不是宋副营长管得严,通信营驻地外面小卖部的镜子都得卖光。女兵也记不起是打排球女兵说地,还是谭静说地,新头型要用新镜子,可以随便下山的那四位家长来来回回不知跑了几趟了,就只干一件事儿,给女兵们买镜子。